昏昏沉沉間被人叫醒,你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閨蜜略微擔憂的眼睛,她的手碰了碰你的手臂,說道。
“真的沒事嗎?看你一整天精神都不太好……”
你擡起沒有氣色的臉,看向閨蜜,想要傾訴的欲望反複扼制在喉嚨,你搖頭,讓她先走,自己再緩一緩。
她聞言笑了笑。“不會吧?賈厲霍向你告白這件事真把你吓到了?雖然是校霸,但我覺得對你還是……”挺不錯的。
她的話在你鐵青的臉色下止住,讪笑。“好吧,天下的男人多得是,也不差他,我們趕緊走吧。”
“我想靜靜。”你低頭,聲音有些低沉。
相處了十多年的閨蜜,她自是極為了解你的,知道自己坳不過你,輕歎口氣,“好吧,回去記得聯系我。”
你看着閨蜜的背影遠走,這才顫抖着把抽屜裡的信拿出來,你人生第一次收到的信封,不是情書,而是恐吓信。
“你要是放學和賈厲霍一起走,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字迹筆走龍蛇,力透紙背,很明顯是屬于男生的,而你确認自己并沒有愛慕者,并且從賈厲霍向你告白後便持續出現的信封,也表明了所以寫信的人隻可能是喜歡賈厲霍的人。
如果是隻是小小的威脅,你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可問題就在,起初你就沒多注意,被賈厲霍拉着逛了街,第二天起來你發現自己的劉海被剪掉了一半,那些頭發都掉在了地上,就像無聲的警告你——如果再不聽他的話,可能下次剪掉的就不是你的頭發了。
更甚至,還會經常發信恐吓你,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推你,還有死老鼠被寄送到你家門口……可你連是誰都不知道。
直到校園裡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以後,你才起身收拾東西離開,再距離家還有幾百米的路上,你突然聽見背後不遠不近的腳步聲,你垂下眸偷偷看因光而照下來的兩隻影子。
确實有人在你身後。
有人在跟蹤你!
你握緊了書包帶,眼淚霎時間湧出,腿像打了劑不知東南西北,隻知道奮力往前跑,你隻聽到風的呼聲和劇烈的心跳聲,跑了很久,當你鼓起勇氣回頭看時,已經沒人跟着你了。
你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
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你昨天是為了不跟賈厲霍走才睡覺的消息,賈厲霍冷着臉來到你們班,拉過還坐在座位上的你,毫不顧忌地把你拽了出去。
同學們好奇火辣辣地視線全部落到你的身上,你的臉在發燒,羞愧感迅速漫延全身。
其實作為好學生的你,非常注重跟優秀的人打交道,對于那些成天打架糾紛不停的學生,光是靠近就足夠讓你産生掉價的不适,更何況是在這種衆目睽睽的情況下。
可你不敢反抗。
因為面前的賈厲霍,僅僅是在初中時期,就打死過街邊一挑架的混混,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光是站在你的面前就讓你覺得壓力如泰山壓頂,隻要那冷厲的眼睛盯着你看,你便會下意識地腦子一片空白。
似乎看不見賈厲霍時,你的膽子如往常一般,甚至可以在他打電話過來時冷聲拒絕他的要求,可真面對他時,你就跟縮頭烏龜般隻想找個安全角落保護自己。
他把你拽到角落裡,伸出手撐在你的身旁,把你圍得嚴嚴實實,相差二十多厘米的身高,下撇的眼睛足以把你任何一點抗拒的神态收入眼底。
“不想跟我走?”他彎下腰,俊朗的臉龐逼近你,男性的氣息鋪面蓋來,你的呼吸一窒,對上他沉暗的眼眸,你更是撇開頭,不願面對他。
沉默的态度一瞬間惹怒高大的少年。
“草……”他低聲罵道,一隻手扣住你的後腦勺,剛想低頭狠狠地吻你,便被你恐懼地用手擋住。
賈厲霍見狀頓時大發雷霆,手狠狠砸向你臉旁的牆上,一手抓住你的頭發,面色冷得僵硬,盯着你痛苦的臉,冷聲說道,“我警告你最後一次,别在我面前耍把戲,我沒多少耐心。”
他拉開你捂住嘴巴的手,強硬按在牆上,低下頭就吻住你的唇,另一隻放牆上的手已經環住你的腰,緊緊地抱着你。
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籃球砸在你們的邊上,發出的聲響讓你回過神來,賈厲霍把你埋在懷裡,甚至不用側頭急冷冷說道。
“宋鶴慶,誰讓你來這裡的?”
“我看你走錯地方了,來叫你……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撿起地上的籃球,來者面容俊美柔和,穿着白色襯衫,氣質彬彬,就像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他彎着眼笑吟吟,視線飄過賈厲霍懷裡的女生一瞬,又轉回賈霍臉上。
“我記得她,是B班的學習委員是吧?”
接二再三地被阻撓,賈厲霍面色并不好,淡淡看了他一眼,因為暴躁的情緒被壓抑着,本就具有壓迫感的身形更加可怖。
你這時擡起眼來看了眼,發現宋鶴慶看向了你,在賈厲霍面前的他面容淡然,對上你的視線甚至露出溫潤的笑容。
“剛好今天下午有場比賽,你要來看看賈厲霍的藍球比賽嗎?”
那一瞬間,你立馬聯想到那封信,退堂鼓的意思極為明顯,然而抱着你的男性輕哼一聲,摟着你的肩勾着你離開這裡。
宋鶴慶不緊不慢地跟在你們的身後,你悄悄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宋鶴慶在對着你發神,而不是看着賈霍厲,甚至剛才神情平靜得不像一個愛慕者該有的反應。
可萬一……他在裝呢?
你心跳得非常快,總覺得身後的男生就是那個威逼你的人,内心悔意不斷湧現出來。
要是剛剛大膽拒絕就好了,現在左右進退不得。
籃球場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他倆出現頓時引起一波尖叫和熱潮,隻有少數人認出了賈厲霍懷中的你,疑惑地噫了一聲,紛紛和身邊的人讨論起你,而你被賈厲霍安排在特殊觀衆位置,輪到賈厲霍上場時,你怎麼也沒想到,本該在場外等候的宋鶴慶,會在這時候找上你來。
“喜歡賈厲霍?”他一手抱着籃球,聲音在衆人的呐喊中不大,你費勁去聽清他的話,默默地垂頭看向自己不斷揉捏衣角的手。
你又擡頭看了眼他,發現他正看着場上運球的少年,看上去對你的惡意并不太大,這認知在無形之中鼓勵了你。
你張開嘴,“那些……都是你幹的嗎?我不喜歡他,我也想離開他……”
他低下頭,看着你輕輕笑了笑,面容俊美溫和。“是嗎?可他喜歡你得緊呢,從小到大,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