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來到三樓,最大的那間病房門口就貼着白尾的名字。
打開門,裡面幹淨得一塵不染,躺在病床的金發少年被鋪蓋蓋着,緊閉眼睛,睫毛纖長,戴着呼吸罩,皮膚呈現病态的白,五官精緻得如同洋娃娃。
你從沒想過,喜歡口吐髒話的少年居然長這樣,一時間有些震驚。
有隻修長的手在你面前晃了晃,你收回神,對上赤狐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麼看愣了?”
你撇開眼,又落到白尾身上:“我覺得反差太大了,在我想象中,他應該是虎背熊腰,怒目圓睜的壯漢。”
“噗嗤——”赤狐捂着嘴,肩膀直抖,幾乎是笑岔了氣。
你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他不會生氣吧?”
赤狐抓住你的肩膀,彎下腰哈哈笑出聲,擺手當做回應。
“不會,這些話他轉眼就忘,完全不用在意他的想法”
離開醫院,你跟赤狐又遇到了仇殺,赤狐擅長近身搏鬥,幾下解決。
有人趁亂,繞到了你背後,禁锢住你的脖頸時,白尾出現了,他狠狠地給背後的人來了過肩摔,也不管自己穿的短裙,一腳碾在那人臉上,踩得骨頭作響,赤狐看過來,瞬間一臉便秘地讓他把腳放下。
“她究竟什麼意思?我在她眼裡就這種形象!?”白尾顯然發火了,他又狠狠踹了地下的人幾腳。
赤狐又笑了,添油加醋道:“别生氣啊,也許那樣你給她的安全感更多呢?”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
白尾抱手啐了一口,吊兒郎當地靠在車子旁邊。
等你再次掌控身體時,已經回到了家中,此刻赤狐拿着剃須刀,一臉糾結地選今晚穿什麼顔色的睡衣,見你醒來,便讓你來決定。
你随便指了一件藍色的,便來到廚房備菜了。
赤狐吃飯的動作很優雅,同時你也發現他很挑剔,三四道菜,他最多吃兩道,沒動幾次筷子就不撚了,隻有你還在吃。
見他一直看着你有些發神,你便出聲問赤狐:“你會跟着白尾走嗎?”
赤狐疑惑地嗯了一聲,思考了一會兒:“一半的概率會”
“為什麼?”
“因為組織”赤狐簡單說了句後便沒再說話。
他似乎并不想讓你了解組織,白尾也一再警告過你不要去打聽其他組織人員的消息。
你所了解的,也隻有他們背後是個很神秘的組織,不混黑也不混白,隻接危險高價的刺殺任務,在國家間奔波。
“那剩下的一半呢?”
他盯着你不說話,你們間的氛圍變得古怪而暧昧,在他的笑顔中,你感到些尴尬。
赤狐跟白尾是同類型的少年,比起白尾的脆弱美感,他更喜歡笑,不,是一直挂着笑,你從沒見過他冷臉,身上透着一股溫和而堅毅的氣質。可你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他殺人也會是這副表情,被組織裡外的人稱為笑面閻王。
“……我其實很想問你,白尾回去後,我真的能安全嗎?會不會被你們組織滅口?”
你頓時變得有些惶恐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
“你說這些話給我聽,看上去很信任我?”赤狐冷不丁問道。
你抿緊唇,定住看他:“對,我相信你,也隻能相信你。”
赤狐微笑:“錯了,還有個時刻視奸你的變态。”
……?
你一時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就知道他在說誰,有些不自然地低頭瞥眼。
“白尾他……脾氣太暴躁了,我不太敢跟他說話,雖然也說不上什麼……”
你瘦弱的身軀被睡衣掩住,烏黑的長發貼着胸背到腰間,低頭時黑發遮住你的些許神情,神情寡淡,微皺起眉,顯得越發不可靠近。
結果剛低下的頭被赤狐擡起,他的虎口掐着你的下巴,你對上他如同狐狸般笑彎的眼睛,他俯下身靠近你,低聲喃喃。
“你啊你……”
他俯下身,唇離你僅有幾厘米的距離。
白尾這時候出來,猛地踹向他的腹部,赤狐沒留神,被他給踢了出去。
白尾此刻的面色非常不好看,他陰沉地盯着赤狐,聲音高昂:“誰允許你動她的?”
赤狐咳嗦出聲,他撐着椅子站起來:“動她需要誰允許?”他琥珀色的眼睛落到他的身上,輕飄飄地帶着嘲諷,“你?你有什麼資格,不就是住了她身體一段時間嗎,瞧給你能的”
白尾面色一變,正要發作。
“别吵了。”
你疲憊地喊道,也沒了胃口,離開餐廳,赤狐還想跟着你進卧室,你卻把門關上了。
你靠着門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赤狐剛才是要幹什麼?親你嗎?
你并不認為赤狐對你有什麼男女的感情。
白尾走的時候跟他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蹤影,等你跟赤狐待了好幾天,才意識到白尾安靜得很,你把這個告訴赤狐,赤狐也不驚訝。
“應該在康複階段,還沒有辦理出院手續”赤狐擦幹淨你剛才因為剝橘子而濕的手。
“你不去看看他嗎?”你抽回放在他手裡的手。
赤狐笑了笑:“不了,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後時間多的是”
後面幾天,赤狐似乎都很忙。
赤狐并不急着回去的原因你隐約知道了,他在以你的房子為中心向外追查目标,一天大半時間不見人影,今天回來時,臉上手上都帶着血,把你吓壞了,結果一問都是别人的血。
做完了任務,赤狐就回去了,沒有告訴你。
一覺醒來,你的房子又隻剩你一個人了,空蕩蕩的,看着餐桌上早已備好還熱着的早飯,你吃着,有些異樣的情緒劃過心頭。
他們全都離開後,沒有人欺淩你,也沒有人找上你,你的生活過得比以前還滋潤。
同學聚會上,酒杯碰撞,昔日稚嫩的臉龐如今都趨向成熟,你坐在安靜的角落聽着他們高談闊論的聲音,有些懶散地斜靠着沙發。
有一道不确定的聲音喊了你的名字,你擡起眸,對上說話的女子眼睛。
好像是你高中的同桌,叫什麼來着?郭……郭……記不清了。
你放棄掙紮。
郭同學自來熟地坐在你旁邊,笑着道:“你這樣坐,我一時間還沒認出你來呢!”
你愣了下,意識到自己的姿勢跟平時赤狐坐姿一樣後,立馬坐正了。
“這樣才像你嘛!這幾年你越來越漂亮了啊!”她攬住你的肩膀,故作親密地貼着你的臉。
郭同學并沒有注意到你的不自然,反而示意你去看那堆大聲說話,意氣風發的男人。
“不對,是中間那個!”見你眼神沒聚焦,隻是敷衍的看了幾眼,她有些着急。
中間那個體型微胖,卻全身名牌的男人,手上帶着昂貴的手表,他看了眼時間,突然朝你這邊看了過來,故作祥和的朝你笑了笑。
你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
你的臉被人輕薄地拍了拍,有男人輕佻的聲音朦朦胧胧地鑽入你的耳朵,你費力地睜開眼睛去看,卻看不清來人的面貌,身體熱得異常,你很想把衣服脫下來,但在那之前,你聽到了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喂,喂,還有意識沒?啧,真是廢物。”又有人拍你的臉,是比先前男人要重的力道,你蜷縮起身體想防禦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哭着直呼疼。
“……你弄疼她了,離她遠點”
“哈?我沒用多大力啊!你才給我滾遠點。”
你胡亂扯開的衣服被一雙手焦躁地拉了回去,白尾抱起你來,朝浴室走,你此刻理智已經不清醒了,臉紅彤彤的像蒸熟的蝦,抓着他的手臂開始亂摸。
“哎呀别摸了!再摸吃了你!!”
白尾焦躁喊道,手臂的肌肉緊繃,一把把你丢進浴缸,你被冷水激靈了下,而他站在了浴室門口,伫立半晌,回身對上赤狐似笑非笑的眼睛。
熱意灼燒着你,外面還有男性在那,雖然你分不清是誰,但比起最開始的惶恐,你現在要安心得多。
你隐約察覺到,是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