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很快被電擊聲掩蓋,閃着紫藍幽光的電肆意穿梭在基地的每個角落,無差别地攻擊着所有人類和喪屍,頗有拉所有人墊背的意思。
基地的建築高處,碎了一地的玻璃,才接手不久的高管被男人按在地上,肥胖的臉擠得變形,眼睛翻白。
“問你呢,蘇山田在哪啊?”男人的神情格外扭曲,瞳孔染着瘋狂的熱焰,甚至來不及等身下的人開口,便抓着他的頭往地下砸。
“在……在研究所,老大!放過我吧!我完全不知道許姝被人給搞死了啊,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會出手制止……啊!!”
“哈哈哈哈哈…!”
狠狠把人砸地上直接把人砸暈後,霍旻哈哈大笑,卻是像失去了希望般,機械而瘋狂地砸着他,手上沾的血越來越多。
“全都該死,你們,所有人!”
要一起給她陪葬啊,這群低賤的走狗。
*
沒多少生活物資了,看着單子上所剩無給的資源,你有些擔憂地想着,果然還是得去附近的超市再看看,但是旻哥還沒醒,你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這裡。
你收起單子,走到窗子邊撩開窗簾。
看見樓下撕咬吼叫的喪屍,你沒流露出害怕,隻是放下時,手卻仍舊有些顫抖。
你和旻哥在喪屍病毒爆發那天,從人滿為患的商城裡逃出來,那些恐怖的面孔讓你這幾天時不時做噩夢。
更糟糕的是,旻哥從昨天就毫無征兆地發起了高燒,即使毛巾被你不斷更換,手下的溫度也絲毫不見退。
你回過頭,不期然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睛。
霍旻臉色蒼白,唇色極淺,靠在門邊也不說話。
其實這副模樣很不對勁,霍旻從來沒對你露出這樣生疏的表情過,然而驚喜洗刷了你的思維,你此刻隻是高興地叫起來,也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上前幾步擁抱他。
“旻哥!你終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你靠在他懷裡,深深地吸了口,依賴地在他懷裡蹭着。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話以及……熟悉的聲音。
他僵着身體半晌,擡起手按住你的腦袋。
“許妹,别怕。”
他略微俯下頭,停在你的腦邊,看見你頸後那顆淺淡的痣,猛地抱緊了你。
“唔……”他攬住你腰的手使用了大半力道,你吃痛一聲,有些抱怨地打他的手臂。“旻哥,你怎麼欺負我!”
霍旻松開了手,卻改為攬住你的雙肩,讓你沒法脫離他的視野。
“旻哥?”在接近沉默的對視中,你疑惑地出聲。
他再次把你抱進懷裡,摟着你的背的手再顫抖,深深呼吸像是在平靜自己的心情,這次松開你後,他擺出了以往那般儒雅的笑來。
他的手輕輕地碰了下你的臉,判斷道:“瘦了。”
你:“哪有!”
霍旻笑了笑:“許妹,你看。”
你跟着他低頭,看見他手心裡竄出一團紫藍色的電,它們相互糾纏,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捂住嘴巴,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圓:“這,這是什麼!?”
“異能。”
你高興地叫了一聲,摟住他的脖子歡快跳起來。
看着你如記憶中無二的動作,他不免得低頭吃笑,那雙本該溫和的眼眸此刻眨也不眨地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偏執而令人心慌。
是老天開眼,讓他的許妹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末世才剛開始,那群喪屍動作不算敏捷,拿個稱手武器膽子大點還能有一拼,随着抗性的增強,人類中出現了異能者,身體素質得到極大提高,喪屍也有了等級的碾壓,一階喪屍和二階喪屍就已經是天差地别,後期普通人再不甘也隻能躲在異能者的保護下苟延殘喘。
那些異能者在覺醒異能前都會發一次高燒,也有很多人沒撐過或者被偷襲而喪命的。
接連冒出異能者的兩個月後,你也發了高燒,覺醒了治愈系的異能。
霍旻的神情看起來毫不驚訝,一再強調告訴你要隐瞞好自己的異能。
在物資越發緊缺的末世,醫術和水足夠珍貴,一些具備掠奪性的異能者觊觎治愈系和水系異能者,專門尋找并進行剝奪。
你不清楚旻哥為什麼知道那麼多那麼清楚,卻也是乖乖地,一如既往那般聽他的話,從不再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異能。
兩年後
黃沙吹散路邊的滾草,一輛吉普車從高速路開往新的城鎮門,那些湧上去的喪屍被還未接觸車身便被電擊得七零八碎,當吉普車穩穩停在便利店門口的那刻,以它為半徑的十米内的喪屍瞬間癱軟,倒在地上嗬嗬叫,躲在便利店的幾個人被車主如此恐怖如斯的能力所震撼,一個個全瞪大了眼睛。
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喪屍啊,那是二階喪屍!卻像被割韭菜一樣被車碾過,太吓人了……
車門打開,下來的男性身形高大,令人無比在意的是他得體幹淨的穿着,神情看上去非常的溫和平淡,他略微擡眼,掃過那群人躲的地方,随後打開另一道車門,把副駕駛上熟睡的女性抱了出來。
他們趕緊上去給他開門。
“謝謝。”進門的男人說道。
便利店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容下五個人綽綽有餘,不知為何,那男人一進來,他們就感覺呼吸跟不上,心慌得厲害,可那男人沒有半點攻擊性,甚至一直都在垂眸盯着自己的戀人。
也許是因為他太強大了,讓他們自愧不如。
“你,你好,”角落裡的黃毛少年站出來說話,察覺到他望過來時不自然地摸了摸腦袋,說,“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受傷了?我可以幫你看看,我學醫的。”
這時,其他兩個才發現他懷中的女性面色煞白,并不是睡覺,而是陷入昏迷了。
“我不需要。”沒想到這個非常在意自己女朋友的男人如此幹脆果斷,甚至轉過身把她擋得完完全全。
他一拒絕,他們便不好說什麼,黃毛少年還想說話,但偏後的男人把前面自薦的張豐給拉了回去,對他搖頭。
張豐有些不甘心地瞥向霍旻方向,想透過他臂彎的縫隙,窺看女性漂亮美麗的臉龐,心猿意馬之際,他措不及防地跟那男人對視了。
不再是僞裝的溫和,而是赤裸裸的冷漠和敵意。
“你在看誰?”霍旻一字一頓地說,帶着不複平靜的陰森,語氣格外古怪,情緒估摸着極度不穩定。
張豐手腳瞬間冰涼,有那麼一瞬,死亡的氣息向他襲來。
聽見電流滋滋聲的下一刻。
一旁的男人餘葛突然踹了他一腳,毫不留情地又補上幾拳,張豐哎喲一聲捂着屁股和臉哭。
“哥,這孩子不懂事,看見個美女都要瞅幾眼,我這就教訓他!”
“旻哥……”淡而輕的呼喚将霍旻的注意轉移。
他俯下身檢查你的身體狀況,手碰到你的腰,你脆弱地呵呵笑起來,伸出手抓住他的頭發道。
“别這樣,很癢啦……”
見你一醒就撒嬌,霍旻也不免笑了:“醒來就好,還有哪裡不舒服?”
你靠在他手臂上說道:“還好,跟睡了一覺差不多。”
霍旻搖頭,掐着你的雙頰故作懲罰:“我說了那菌子吃不得。”
也就你這個治愈系的敢這麼說,仗着體内的排異異能會幫你自動排毒,像别人吃了,立馬就躺地上躺到屍體發涼。
可偏偏上輩子的你就連身體裡的系統都撐不住了,在那間屋子絕望凄涼地死去。
霍旻至今忘不了推開門,那些腥臭的味道,你躺的床都染成了血色,濕答答地找不到一塊幹淨地方的畫面,一旦回想起這副畫面,他的頭又開始疼了,疼得他隻想殺人、折磨人來緩解。
“旻哥,你頭又疼了嗎?”你捧住他的頭,擔憂地看着他。
他握住你想要給他治愈的手,笑容勉強:“沒關系,一會兒就過去了。”
旻哥經常犯頭疼的毛病,一犯就抱着你不放,有時把你弄疼了都不知道,至少你能幫他緩解一下,但是……
你眼睛落到他身後那幾個當透明背景的人。
他們都不敢看你,尤其那個瘦弱的少年,身體還抖得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你欺負了。
注意到周圍環境,你才發現你們已經進了城。
……看來你昏迷了幾天幾夜。
霍旻頭疼的症狀到晚上才消失,他堅決不讓你使用異能,這兩年你見過不少其他治愈系異能者當着衆人面治療病人,不太清楚為何他對你使用異能如此避諱。
有時候看着他那麼痛苦,你也很無措彷徨。
“啊,疼疼疼!”慘叫聲把你的思緒喚回,你看了過去。
是那三個人。
盡管你跟他們住在同一片屋檐下,但貌似他們對你十分警惕,生怕跟你沾邊半點關系,除了那個男孩張豐,他有時會用惡心的眼光掃你,令你不适。
張豐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氣質,直覺告訴你他一定也是治愈系異能者。
按理說張豐本身就能自愈,并不需要用藥,可是他現在卻正被他的同伴粗魯地上藥。
難道他也在向别人隐瞞自己的異能?
霍旻攬住了你的肩膀,在你耳邊低聲說道:“他們應該在這裡生活了好一陣子,那男孩那麼謹慎,估計這片城區有掠奪型異能者。”
你看向他,疑惑道:“會不會很難對付?”
霍旻笑了:“恰恰相反,可惜他們隻是陰溝裡的臭老鼠,永遠都在躲着,要找也是找你們這種沒有自保能力的異能者下手。”
“太可惡了!”你有些憤恨,然後左右看周圍,見沒人注意便捂住小嘴說,“那要是你擁有了能掠奪他人異能的異能,豈不是無敵了?”
霍旻沉默着思考了下,蓦地笑了:“不錯的想法。”
這天的夜晚,你睡不着,翻來覆去感覺胸部熱得緊,于是其實在便利店的小廁裡檢查了下,沒摸出什麼異常,開門時被快要貼在門上的少年吓了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