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工廠停車場後,林旸好不容易從那大大小小的警車裡找到一個極好停車的停車點準備停車時,伊裡斯特和他那輛及其炸眼的紅色瑪莎拉蒂便一個急刹倒進了方才他看中停車點。
“……”叼着包子的林旸再度陷入沉默。
是誰前幾天在電話裡面和自己說自己因為水土不服感冒了要靜養開不了車出不了任務的?又是誰可憐巴巴地央求自己讓自己給他帶飯送到宿舍的?
那這幾天每日孤身一人跑去人人藥房門口蹲點調查走訪并且順路給他打包一日三餐的的自己算什麼?
算自己活該。
林旸一邊安慰着自己不生氣不生氣氣死沒人替一邊轉動方向盤掉頭換了個地方停車,不和這幼稚鬼置氣。
停好車的林旸三兩下将自己的早餐包子吃完用塑料袋包成一個團後将其丢在車上的垃圾袋裡,從後備箱取出一套防護服再度回到車上熟練地換上後整理一下護目鏡後便下了車,跟随警員的指引進入工廠。
然而正當他準備打開鐵門進入内裡時,一股及其刺鼻的肉味混着某些不知名的藥水味便透過門縫穿過林旸臉上那薄薄的醫用口罩灌入他的的天靈蓋,刺的林旸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福爾馬林……”伊裡斯特将連忙拽着林旸的手将他拉到一旁的空地上,将手上未拆開濾毒盒的放毒面具放到林旸手上喝道:“化學廠爆炸需要佩戴的是防毒面具,别死這了。”
盡管防護服已然将他的五官遮的個七七八八,但林旸依舊從他的眼裡看到了焦急與生氣。
“好啦我知道啦,别生氣。”林旸被這樣的伊裡斯特吓得不輕,連聲安慰着那怒氣沖沖的伊裡斯特。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為防護措施沒做好而死亡的嗎?”伊裡斯特一把拽開他的口罩,不容置喙地将那防毒面具重重地扣在林旸的臉上後決然離去,惟留那不知所措的林旸站在原地,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緩緩地将防毒面具帶好,再度進入工廠。
已經提前趕到的步清晚在第一次開門時誤将伊裡斯特錯認為林旸,不由分說地就将滿腔怒火的伊裡斯特拉過來開始同他講述現場的情況:“案件你應該都看過了我就不多做贅述,根據我們今天早上查到的情況來看這家化學廠在這裡進行人體病毒實驗大概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并且他們挑選的實驗體幾乎都是從醫院裡挑選而來的黃金病毒輕度感染者,現在刑偵部已經派人去醫院調查了不過我覺得可能困難……”
進入工作狀态的伊裡斯特連忙将怒火收回肚子裡,轉頭瞥了一眼那些尚未完全整理出來的黃色屍體說:“可以初步判斷是什麼實驗嗎?”
此刻的步清晚并未從防毒面具裡聽出這聲音的不對,反而搖搖頭認真回複着伊裡斯特的問題:“每一具屍體上都殘留着不同的化學藥劑,很難判斷。”
伊裡斯特:“a蛋白和z蛋白檢測過了嗎?”
“檢測過了,并沒有這兩種蛋白殘留,但現在我們還未全部檢測完……不對,你什麼時候知道z蛋白了?”此刻的步晚清才反應過來這人的不對勁,他立馬将伊裡斯特轉了個面,在看清那厚重的護目鏡下是那雙波瀾不驚的藍眼時才猛地一驚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了人,連聲向伊裡斯特道歉。
“沒事,你繼續說等會兒我在和林旸複述一遍。”伊裡斯特平淡地轉過身繼續将目光落在那些屍體身上,說:“他們身上缺失的黃金狀皮膚是人為剝落的還是?”
“這個我們暫時還在檢測,但以我的檢驗來看大概是機體自我代謝。”步晚清蹲下身去翻開其中一具隻有軀幹的屍體,将位于背上的皮膚露出隔着橡膠手套指給伊裡斯特說:“你看這裡,如果是人為剝落并不會出現那麼不規整的感染狀。”
“等等。”伊裡斯特在看到那塊皮膚後也連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看那片奇怪的皮膚。
那片皮膚上隻有一小塊被紋了黑色紋身的地方并沒有出現黃金狀,其餘部分全數出現了通體金黃且變硬的情況,伊裡斯特用手指按了按那塊皮膚,厲聲說:“去多加一項檢測看看出現這些情況的屍體是否有移植皮膚的情況。”
步清晚被他的這副樣子吓到,連忙隔着耳麥将新任務吩咐下去,随後向伊裡斯特問:“不過這紋身,有什麼含義嗎?”
“我還不知道,你先去整理屍體吧,我先去和林旸彙報。”伊裡斯特站起身來朝着那剛好走進來的林旸走去。
步清晚将屍體放回原處後便跟着化驗科的人一同去做新的檢測。
“怎麼樣?”此刻已經緩過神來的林旸向伊裡斯特問道。
伊裡斯特一看到林旸便又想起剛才這人臉防護措施都沒做好就擅闖的事,沒好氣地說:“被黃金病毒感染的屍體都有問題,我已經令步清晚帶人去做檢測分析了,不過根據目前我所看到的屍體情況來看,我懷疑有人在這裡做器官買賣和病毒實驗。”
林旸聽後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剛好,我這裡也有一份消息,你猜猜在這個工廠裡我們發現了誰的屍體?”
“誰的?”
“陸昊明。”
伊裡斯特不禁皺起眉頭,不解地說:“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旸指着那站了一堆藍色公安制服的會議室說:“不知道,但我懷疑這裡和王水疫苗脫不開幹系,你看哪裡,像不像你線人拍的那張照片。”
伊裡斯特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興許是察覺到林旸的目光,其中那為首的女人停止了讨論,一手撐着防毒面具扭過頭來向着林旸揮了揮手。
林旸拍了拍伊裡斯特的背,說:“走吧,換下防護服去和他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