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伊裡斯特把那碎了的糖塊用舌頭扒拉到兩腮中,含糊不清卻铿锵有力地說:“‘隻要你的代價足夠,便可以在這場拍賣會中獲得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家的邀請函在上城區幾乎是千金難求。”
“下城區也一樣,畢竟人人都想去那個沒有喪屍的上城區。”林旸換了個話題,“你吃晚飯了嗎?”
“沒。”這話題轉的生硬,方才還在腦海裡搜尋那拍賣會相關消息的伊裡斯特有些懵,他将那糖棍上的最後一點糖舔完後将其拿出,放入那還沒來得及丢的包裝袋裡并随手丢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說:“那換個地方聊?”
林旸背部發力讓自己離開那冰冷的牆,語氣懶散随和:“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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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體驗過這輛極緻性能的跑車的林旸有些不甘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他戀戀不舍地看着那不久前才掌控過的方向盤,眼神幾近要拉絲。
“别饞我老婆。”伊裡斯特用手掌擋住了他的視線,說:“去哪吃?”
林旸遺憾地撇過頭,望着窗外那已經完全黑透了的天說:“我們要談論的東西不太适合在外面說,去食堂要點菜回宿舍說吧。”
“那不就是吃外賣嗎?”伊裡斯特撇了撇嘴,心想還不如吃面包。
“不吃外賣,我下廚。”
“真的?”這句話像是勾起了伊裡斯特什麼較好的回憶一般,他的語氣瞬間變得輕快起來,“可以吃火鍋嗎?”
“你還點上菜了?”林旸淺笑一聲,注意力回到了伊裡斯特身上,他刻意打趣道:“有什麼吃什麼,不準點菜。”
“為什麼不能點菜?”
“因為不知道這個點食堂還有什麼菜剩給我們的。”林旸突然想起還沒拉安全帶,他趕忙拉上安全帶,說:“畢竟下城區的菜價很貴的,我買不起,隻能去食堂後廚要點剩的。”
“小可憐。”伊裡斯特心疼地說:“哥請你一頓,去市場吧。”
林旸被他這句小可憐逗笑,他下意識地推了伊裡斯特一把,說:“誰是小可憐?”
“你。”伊裡斯特竟然也沒生氣,他挂檔緩緩起步,嘴裡反而還帶着幾分笑意說:“哥帶你去見見世面。”
“得了吧。”林旸戲谑道:“你一會兒到了市場别被菜價給吓到。”
伊裡斯特松開了一隻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揉了揉林旸的頭發,“我什麼風浪沒見過,你個小孩。”
話音剛落,兩人都愣住了。
“你……”林旸有些震驚地望着那雙還搭在自己頭上的手。
“對不起。”伊裡斯特趕忙把手抽了回來,他也有些尴尬:“我小時候帶我弟帶多了,就……”
“你有弟弟?”林旸打斷了他的話。
“也不算弟弟吧,反正我把他當弟弟看待的,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所以檔案裡沒有。”伊裡斯特的語氣明顯地慌張,他似乎在掩蓋着什麼。
“哦,這樣啊。”林旸有些遺憾地說:“按鈕這麼說我曾經也有個哥,他帶我出去玩就喜歡像這樣揉我的頭。”
“簡淩?”
“你怎麼知道。”
“猜的。”伊裡斯特淡淡地說:“畢竟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一個。”
林旸抓了抓自己那被伊裡斯特挼亂的頭發,有些失落地說:“那你猜的真準,不過我這個哥好像沒把我當弟看,那年他走的時候還和我吵了一架。”
“他沒和你道歉?”
“沒,他沒和我親自打電話就不算道歉。”
“可能他也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吧。”伊裡斯特望着地圖上顯示的那還有1.5km的目的地,說:“可能他也意識到他做錯了,但礙于面子不敢說。”
“我知道。”林旸不知是在對自己還是在對伊裡斯特說:“從他寄給我的第一封信時我就知道了。”
車内一陣安靜。
林旸不得不承認,在伊裡斯特伸過手來摸自己的那一瞬間,他是期待的。他期待着那個人用那相似的口吻同自己說:“想吃什麼,哥帶你去買。”
究竟是太像他,還是太想他?
明明去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把兩個人認錯,并且将這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當成他去贖罪。
興許是車上太安靜了,伊裡斯特放了首車載歌曲。
《rolling in the deep》
是林旸最喜歡的那位歌手。
The scars of your love remind me of us,
你的愛留下的傷疤提醒了我,
They keep me thinking that we almost had it all,
它們讓我不禁回想我們本可以擁有一切,
The scars of your love they leave me breathless,
你的愛留下的傷疤讓我窒息。
“你也喜歡這首歌?”林旸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