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時間不多啦。”陸麗在說完這句話後頓了一下,她的語氣瞬間染上了幾分滄桑:“如果我死了,下一代的knight就交給盧元和盧平吧,這兩小孩畢竟是我一手養大的,總歸要比那才養了幾年的陸昊明要好一點,指揮官交給他們,我放心。”
“好。”步晚清的車速慢了下來,他趁着路上沒人的時候給盧元和盧平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人。
步晚清望着那被盧元和陸平攙扶下車的陸麗,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最終在确認她已安全回到家後,便駕駛着他那輛電車再度隐入了黑夜。
·
根據特安部和公安的地毯式搜索,終于,他們成功在那上山的測速攝像頭裡發現了新的線索。
由于這線索過于離譜,因此還不等他們将其上傳系統,伊裡斯特便已經從在樓道發出尖銳震驚聲的林旸口中得知了這件事。
那日的伊裡斯特恰巧起床,正當他站在玄關的衣架旁,糾結是否要将這件不知什麼時候沾了污漬的白色羽絨服丢掉時,便聽到了一聲極大且飽含着不可思議的感歎聲從門外傳來,由于這一樓僅僅隻有他和林旸并且大門和樓梯在走廊的另一段的緣故,伊裡斯特甚至沒有猶豫便鎖定了這聲音的來源。他果斷地将那件羽絨服丢進一旁的髒衣簍裡,側耳貼着門細細聽那門外人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這喪屍用不知道在哪裡買的身份證租了一輛車,然後自己親自開着車上了山躺進了棺材裡。”林旸似乎已經在很努力地憋着笑了,但說到躺進棺材裡的那一句話時,他也真的繃不住地捂着嘴笑出了聲。
但門後的伊裡斯特并沒有笑,在聽完那句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而那原本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詫異的笑,瞬間也化為了浸濕後背的冷汗。
哪怕黃金喪屍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識,但如此清晰且持久的自我意識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情況往往隻對應着兩種結果,一種人為控制,另一種便是那黃金病毒……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要拿這具屍體做實驗?
而就在此刻,他衣兜裡的手機響了,他一隻手撐着門,一隻手顫抖着從自己的衣兜裡取出手機瞟了一眼來電者。
是林旸。
這隔音不算好的門透出了那令林旸熟悉無比的鈴聲,他面帶遲疑地走到他的門前正準備敲門,卻在遲疑的那一瞬間被突然開門的伊裡斯特給撞的不輕。
林旸吃痛地向後退了幾步,他痛苦地扶着自己那被撞痛的鼻梁,猙獰地俯視着那不知所措的伊裡斯特。
“你沒事吧。”伊裡斯特也沒想到林旸竟然離自家門口那麼近,随後他看見了林旸手上那還在呼叫中的手機頁面,瞬間明白了為何林旸會離自家門那麼近的理由。
林旸痛的甚至連動一動嘴都痛,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故作鎮定地示意伊裡斯特他沒事。
“你把手放下來我看看。”伊裡斯特看着他那樣子一時間真的慌了,他根本顧不上方才自己心裡的那份害怕,趿着拖鞋就跨出了門,扶着走廊裡的林旸顫聲去扒開那被他蒙住的鼻梁。
但林旸不讓他看。
伊裡斯特越是去扒他的手,林旸便越是捂的嚴實,最後還是伊裡斯特真的慌了,他強握着林旸的手腕将他的手從臉上扒下來,然後便看到了林旸那詭計得逞的笑。
“哈哈騙你的。”林旸将另外一隻未被扒拉下來的手松開偷偷地搭在伊裡斯特的腰上,卻摸到了他那被浸濕的襯衫。
“逗我好玩是吧?”伊裡斯特真的有些生氣了,他在看到林旸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已懸到了天上,生怕将他那宛若神來之筆的鼻梁給砸塌了。
林旸望着他那開始微微泛紅的眼尾,以及他說話時逐漸染上的哭腔,他瞬間明白了那是伊裡斯特真正生氣的标志,他收斂起自己那副嬉皮笑臉,好聲哄着他:“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别生氣啊。”
聽完這話的伊裡斯特鼻頭一酸,更生氣了。他兇狠地瞪了一眼林旸,将他那隻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狠狠地甩下去,壓着怒意說:“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董默甯她說……不對,你就穿那麼點站在着痛風的走廊裡會生病的。”林旸又強行摟上了伊裡斯特的腰,又拖又拽地給人推進了他的屋子裡,但自己卻一步都未踏進門内:“你先去穿衣服,等會兒我們去找董默甯。”
伊裡斯特又瞪了一眼林旸,他咬牙切齒地握着門把手,包含怒意的摔門聲貫徹與整個樓道。
林旸悻悻地揉了揉自己的還有些脹痛的鼻梁,心想:算了,下次還是不逗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