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猜想的不同,後面那輛吉普車僅僅隻是壓着低速不急不慢地跟在步晚清的後面,不超車也卻又始終保持着極寬的車距。
放在大腿上的槍重重地壓在步晚清的腿上,而他的手心卻已因為緊張布滿了冷汗。
今日道路結冰,不久前又發生了山體滑坡,而這環山公路卻又及其險峻,稍有不慎便會連車帶人一同摔下江底,而此刻倘若後面的車刻意想要害人,自己是肯定躲不過的。
方才用來給自己打氣的話在這一刻全數化為了令人後悔的說大話,步晚清蹙着眉通過後視鏡又看了一眼那後方的車,然而就是這一瞥,他便看到了那人竟開了窗握着槍疑似指着自己。
原來他準備直接以這樣的方式殺人滅口嗎?步晚清心狠狠地一抽,趕忙打開了車上的防彈系統。
他這輛車的防彈系統是三年前多年前的款式,頂多隻能抵擋一兩次子彈,但這對步晚清而言足夠了。
他不會給身後的這個人兩次射殺自己的機會。
意料之外的是,那人的槍口轉換了位置,在扣下扳機的那一秒轉換了位置,而子彈卻穿過了樹幹,将躲在樹後的喪屍射殺。
他這是在替自己掃清障礙?步晚清心裡這樣想着,被槍壓着的那塊大腿肌肉卻依舊保持着緊繃,生怕出現意外。
可就在下一秒,興許是那人注意到了自己的窺/視,他帶着警示的意味将下一發子彈落在了步晚清的後攝像頭上,由于開啟了了防彈系統的原因,攝像頭并沒有被擊穿,但防彈次數卻隻剩下一次。
這處的喪屍極多,但大部分都沒有攻擊人的意識,而這種喪屍按照《喪屍法》裡說的是不能擊殺的,因此步晚清隻好将手中的手槍換上野火分配的那一把,以防萬一。
畢竟這把放在腿上的槍可是和他的信息挂了鈎的,如果以後被監察局的那幫人翻出了自己的喪屍,自己還可能會背上處分。
還好這一路走的還算安穩,後面那人替步晚清射殺了好幾隻蠢蠢欲動的喪屍,當他們快要穿過環山公路準備進入高速公路的那一刻,步晚清不由得歎了口氣。
但變故往往就發生在這一刻,後面吉普車裡的人在即将轉過的一個彎道處直勾勾地朝着步晚清的車尾撞了上去,而那時的步晚清恰好準備進入拐彎,而這一撞,便導緻他前輪已經卡在了懸崖上,倘若那車在撞一次,那自己肯定是妥妥地摔了下去。
此刻道路結冰,他按下倒車鍵後踩下油門,回應他的卻也隻有紋絲不動。
步晚清此刻真的慌了,他明白那人的目的肯定是那支錄音筆,但由于設備受損的緣故,他也沒有辦法提前将數據傳給林旸。
怎麼辦?步晚清又踩了一次刹車,他的目光卻一直留在那懸崖下波濤洶湧的金江和自己腳下石芒峭發的岩石,大腦裡卻亂的宛若一團亂麻。
“把錄音筆給我。”那人打開了車外喇叭,他的聲音明顯是用變聲器轉換過,在這空空蕩蕩的山崖處,竟顯得幾分詭谲。
橫豎都是死,步晚清選擇換上防彈衣和隻有出野火任務才會穿的二十四小時恒溫沖鋒衣,準備下車去和他博一輪求生的可能。
那人大抵是預判到了他的動作,正在步晚清啟動電池的那一刻,那人又掏出了手槍徑直打在了他的輪胎上,導緻第二次的防彈機會又被用完。
聽手槍的聲音,那應該是陶魯斯905,而在剛才的那一段路上這人已經用掉了三發子彈,因此不出意外他的槍裡應該還有兩發子彈,隻要他沒有别的槍或備用子彈,自己是有勝算的可能性的。
那要不試試?步晚清一隻手搭在車内的把手上,右腳又踩了一次油門假裝掙紮。
然後他就收到了來自那個人的第二發子彈。
這發子彈直接把他的後輪給打穿了,因此步晚清不在猶豫,一手握着槍一手握着錄音筆從車上下來。
為了測試那輛吉普車上是否開啟了防彈系統,步晚清刻意在它的前輪上打了一次,令人意外的是那輛車居然沒有開防彈系統,因此第二次的步晚清便摸索着位置,将第二發子彈對準了駕駛座的位置。
可這發沒有打中。
車裡的男人在看見這一幕後也下了車,他一手握着那支左輪一手又從夾克外套的口袋裡取出一盒子彈裝彈。
由于帶了頭套的緣故,步晚清看不到他的臉,他隻能通過他的走路的姿态和體型初步判斷這是一位莫約二十來歲的男人,并且接受過一定的專業訓練。
環山公路上沒有路燈,因此此刻的步晚清哪怕是戴着夜視眼鏡,卻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把錄音筆給我,我還你一條生路。”男人在裝彈後一邊走向步晚清一邊說。
“你要它做什麼?”步晚清刻意再拖時間,他在換上消音器的那一刻将槍指向了男人的小腿部。
男人應該是傳來全套的防彈衣,因此這一發子彈隻給男人帶來了防備和激怒,并沒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