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會出現過敏反應的林旸無聊地擺弄着方才伊裡斯特給自己帶上的那枚檢測手環,心裡卻對伊裡斯特的行為充滿了疑惑。
先不說他怎麼知道自己的門鎖密碼,最為奇怪的一點是為何他第一時間不是選擇撥打120,反而是通過細枝末節的線索對自己進行一個初步判斷。
還有那支腎上腺素。
這種作為管制類的處方藥為何會成為他家中常備的藥物?
以及這支大小剛好的檢測手環。
伊裡斯特地手腕偏瘦,這手環顯然是不符合他的碼數的,但為何他會備有這樣一支與自己手腕大小剛好的手環?
就在此刻,被伊裡斯特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林旸看不到來電人,他隻好強行用語音控制接通電話并打開揚聲器:“喂。”
“你終于接電話了老天。”董默甯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王部長剛才在公安這找你,但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就隻好給伊裡斯特打電話。”
“王部長找我什麼事?”林旸緩慢地問。
“不知道,但伊裡斯特說他來解決,應該是和易布東有關吧。”
“易布東現在的死亡報告出來了嗎?”林旸突然想起之前買藥時無意間聽到的伊裡斯特的電話。
“出來了,家屬都已經把人領走了。”董默甯說那頭突然又一陣喧嘩,她似乎捂住了通話口,在一整嘈雜後,她挂斷了林旸的電話。
房間裡又再一次變得安靜下來。
水腫的症狀開始逐漸消失,等的有些無聊的林旸自己将枕頭放下來,又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時,便已經是下午五點。
周身的水腫已經退卻,他擡眼時也已能看清四周的景色。
伊裡斯特大抵後來又來過一次,因為正當林旸卻閉着眼去摸自己放在床頭櫃上地手機時,他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柱狀物體。
是一個淡藍色的保溫杯。
保溫杯上被某人用膠布随意地粘了一張紙條,林旸翻身去取,便看到了伊裡斯特龍飛鳳舞的字:“特安部還有些情況要處理,我給你沖了點速溶粥墊肚子,等我回來。”
自知自己是廚房殺手的伊裡斯特聰明地在熬粥和買粥之間選擇了給林旸沖速食凍幹粥,林旸有些好笑地将紙條揭下,并未打開保溫杯。
而另一邊。
王部長王平喜與伊裡斯特兩人手上各執一張死亡證明,兩人相坐在彼此對面,誰都沒有說話。
“易布東的死不是意外。”伊裡斯特放下證明,在拔了監控的會議室裡說。
“我知道。”
“我想讓你秘密保住那名獄警,我認為後期的突破點在他的身上。”伊裡斯特從懷裡取出那張磁卡放在桌上,“我不相信會有這樣恰巧的巧合。”
王平喜底眼看了一眼那張被磨地泛白的磁卡,面不改色地将那張磁卡給收了回去。
這是默許了伊裡斯特要求的象征,随後他向伊裡斯特問道:“林旸呢?”
伊裡斯特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說:“目前已經退腫,并且遊走于客廳和卧室之間。”
王平喜斜着眼瞥了一眼伊裡斯特,說:“這東西你還有嗎?”
伊裡斯特有些詫異地問:“有,怎麼了?”
“我想給她戴一個。”王平喜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但伊裡斯特已經明白,他從衣兜裡取出一個小黑盒遞給王平喜,“自己去配一副表帶就行了。”
王平喜接過将那枚黑盒放入自己的行政夾克裡的内兜裡,不在說話。
·
距離春節還有六天。
說好隻帶一個箱子走的林旸卻在收東西時莫名收出了三個箱子,但好在伊裡斯特并不帶行李,于是伊裡斯特那還算大的後備箱就這樣被林旸的行李箱塞得滿滿當當。
由于身體還未恢複的緣故,這次的四個小時車程便由伊裡斯特一人擔任。
興許是害怕強光影響的緣故,這次的伊裡斯特刻意戴了副墨鏡,配着他那黑風衣黑皮鞋全身黑的搭配下,坐在副駕駛上的林旸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是被□□老大包養的情夫。
但林旸不知道的是,其實此刻伊裡斯特的想法是這樣的。
今日的林旸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羊絨大衣,内裡還搭了一件質量上乘的黑色高領毛衣,在他那本就高挑且肩寬腰窄的身材稱托下,反将這人日積月累的殺伐果斷全數翻上來,無形中給伊裡斯特帶來了一種不明所以的威壓。
于是在伊裡斯特眼裡,他反而像是給自己上司開車的小職員。
可惜事實與兩人想的相差甚遠,畢竟一個是真正的上司,而一個也是真正的□□老大。
這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于沒有限速的緣故,這四小時的車程,硬生生地被伊裡斯特三小時給甩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