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時已經是早上八點,林旸将該消息轉發給步晚清,心裡盤算着該怎樣和伊裡斯特說自己要回去一趟的這件事。
床頭的黃色暖光燈在伊裡斯特的五官上罩了一層薄薄的暖黃色薄膜,伊裡斯特似是被林旸拿手機的動作影響,金色的睫毛微微抖動,意識也清醒幾分。
“……八點了?”伊裡斯特眼睛仍未睜開,他迷迷糊糊地将自己的頭埋入被子裡,向林旸問。
“還沒。”林旸知道他還沒睡夠,這幾日本就沒什麼事要做,清單上想去的地方也被兩人逛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他還沒想好借口,于是他隻好向伊裡斯特撒謊。
“那我再睡會兒……”睡夢裡的伊裡斯特翻了個身,向着亮着床頭燈的那一側又睡陷入了夢中。
林旸歎了口氣,他蹑手蹑腳地從下床,在确認伊裡斯特沒有驚醒後便離開了主卧。
客廳裡依舊彌漫着不新鮮的向日葵花香,這幾日花店沒有開門,兩人又因為白天不在家的緣故并沒有來得及更換這束用來告白的向日葵。
林旸在客廳徘徊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趁着早飯時間順路将這束向日葵做成幹花标本挂在卧室裡。
今日的早餐是鮮蝦粥配火腿蛋餅,熬着粥的這段時間裡,林旸一邊坐在工作桌上,跟着教程一邊将向日葵做成幹花,腦内卻高速運轉思考着路線安排和人力調控的問題。
興許是溫度的緣故,冬天後的下城區感染率并沒有夏天那樣高,但王水疫苗的需求并未降低,基地和工廠也暫時抽不走人。
“将準備好的鮮花放進提前購買好的鮮花幹燥劑裡。”
林旸将之前買來防止回南天的衣物幹燥劑從客卧的衣櫃裡取出并剪開放在保鮮盒裡,按照教程将不算新鮮的向日葵平放在盒内,并将剩下的幹燥劑放入紙杯裡,一點一點地蓋住花朵。
制作幹花并不難,難的是保持花型以及等待,林旸在做完這一切後,分針也才走了小半圈。
“你騙我。”伊裡斯特的聲音倏地從林旸身後傳來,他本就動作輕,沒有拖鞋的阻礙便使他達到了走路無聲的境界,“誰和我說沒八點的?”
“這不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嗎?”林旸轉身将伊裡斯特環抱在自己懷裡,“這幾日一直在外面玩,都沒好好休息。”
“這不是騙我的理由。”伊裡斯特推開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臉,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桌上的工具,“做幹花?”
“嗯。”林旸松開手站起來,“做好了用相框裝起來放在卧室當裝飾。”
伊裡斯特輕哼一聲,沒說話。他知道林旸要去廚房,便偏着身子讓他。
随着春節逐漸逼近尾聲,作為特安部宿舍樓也自然因為收假的緣故逐漸熱鬧起來,伊裡斯特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依舊披着他那單薄的睡袍站在陽台上吹冷風。
上城區的冬天沒有下城區那樣長,這幾日的早晨溫度也已逐漸升到二十度左右,溫度最高時都有二十六度,屬實讓伊裡斯特夢回夏天。
這幾日特安部又給他派了新的活,這活又不太幹淨,以至于伊裡斯特滿腦子都是如何找借口支開林旸,根本沒有看風景的心情。他煩悶地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那咖啡,不知不覺間便見了底。
廚房内的蛋餅香味順着風穿過客廳,繞到了伊裡斯特身旁,伊裡斯特索性先将這事放在一旁,準備享受屬于他的早餐。
伊裡斯特熟練地将草莓醬裹在鹹口的蛋餅上,在林旸還未将粥乘出來時,他便先将那個餅吃走大半塊。
林旸将熱粥放在伊裡斯特面前,問:“我真的很好奇,你這種吃什麼都要加草莓醬的飲食習慣究竟是誰給你培養的?”
“唔……”伊裡斯特把剩下半塊蛋餅塞到嘴裡,在全部咽下後他優雅地抽出一張紙擦幹淨手上的油,“不知道,在我有意識裡我一直都是這麼吃的。”
林旸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他夾起一塊蛋餅說:“你不覺得這種吃飯有什麼問題嗎?”
伊裡斯特搖頭,“習慣了。”
“好吧。”本就是随口一提,林旸也不願追根究底。
飯後,收碗時。
伊裡斯特将前幾日順手買的平闆從客卧裡取出來,他抱着平闆一臉認真地靠在貴妃椅上玩遊戲,在做完每日任務後,他裝模裝樣地請了清嗓子,向正好洗完碗的林旸說:“我和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林旸擡眼,他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這邊接到臨時任務要出幾天差。”
“什麼任務,我可以知道嗎?”林旸不安地追問。
“攔截一批境外違法的貨品。”伊裡斯特補充道,“具可靠情報說這批貨裡攜帶了大量的新品種的黃金病毒。”
“在下城區嗎?”
“上城區。”伊裡斯特說。
聽到這句話時的林旸才松懈下來,起初他還擔心伊裡斯特所說的這批貨會和他的貨有關,既然是這樣,林旸也不在擔心,“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我這幾日也要回下城區一趟。”
“好。”伊裡斯特答應。
伊裡斯特和林旸兩人分别與今天下午五點,伊裡斯特依舊如往常一般隻收了他那套睡袍和證件,其他什麼都沒帶。
他依舊是穿着他那套黑色風衣離開的,在準備離開時,林旸突然将伊裡斯特擋在了玄關處。
“怎麼了?”伊裡斯特笑着望着他那雙不舍的黑眼睛,“舍不得我?”
“我有一個禮物想給你。”林旸一隻手扶着牆攔着伊裡斯特,一隻手從自己衣領裡勾出那挂着藍色狗牌的銀鍊。
在被欺負的狠時,伊裡斯特總會用他那碗着淚水的藍眸狠瞪着林旸,命令他叼着那枚狗牌不準松口。
于是在看到這枚狗牌時,伊裡斯特竟下意識地瞪了林旸一眼。
林旸也發現了他的這一眼可他并不在意。他反而将銀鍊拆下,取出與狗牌挂在一起的兩枚藍寶石鑽戒。
根據這鑽石的品相來看,大抵和狗牌所用的藍寶石是一個材質。
林旸将這兩支戒指一隻戴在自己手上,随後他将伊裡斯特并未提東西的那隻手握在手心裡,單膝跪下親吻着伊裡斯特的手背。做完這些後,林旸才擡起頭,眼眸裡溢滿了他不願意掩藏的愛意,他用着鄭重的語氣向伊裡斯特問道:“我可以為你戴上這枚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