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接着遞過來演算紙,紙上密密麻麻的計算過程,正準備仔細研究。聽見顧安然提一嘴,也是有些疑問,“宋仕人呢?剛剛還在呢。”
成越也反應了過來,撓了撓腦袋,滿眼疑惑,表演痕迹滿滿,“剛剛宋哥好像說了他要去廁所。”
“你家去廁所還把書包背着?”也是方楠一下發現了事情的蹊跷點,剛顧安然一問,便發現宋仕的桌面上幹幹淨淨,書包也不在。
“啊?他跟我說他去廁所了呀。”成越假裝不信,還裝模作樣仔細看了看自己同桌的座位,是一本書也沒留下,幹幹淨淨,好像這沒坐人似。擡起頭,眼神在她倆間逡巡。
“你們倆是這個。”便看見顧安然一臉漠然地盯着他,看透一切的眼神。在他面前豎了個大拇指。
“演得可真好!成越!瞞天過海!要不要讓方楠給你頒個奧斯卡小金人?”
“好啊!你倆人……”得知被騙後的方楠忿忿道,對他剛剛還一臉裝模作樣,事後被騙的模樣深感無語,“看你還像個老實人,竟然合起夥來騙人。”
得知再也瞞不住,成越隻能讪笑着打圓場,“别啊!咱們兄弟一場,饒過我們吧!”
方楠見着他到最後還要死鴨子嘴硬,不肯供出他的兄弟,“那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姐妹情分一場,如實招來?”
成越也是被方楠的三寸不爛之舌給怼得無話可說,心想完蛋了,但供出兄弟也是無奈之舉,畢竟他也要看在姐妹情分上,隻求宋仕能夠原諒他。
“宋仕說他有事急事先走,要我打掩護。”成越如實回答,但還是心虛地掃了她們倆一眼。
“不止吧!”顧安然盯着成越,目光好像要在他身上燙出兩個洞,死活要從他的嘴裡撬出什麼。
方楠見他到現在還想為宋仕遮掩,“到現在了,你還再不好好說實話。你是不是要我給你的脖子上架着把刀,逼供你。”
“可别了姑奶奶!他就是單純不想學習,讓我給他遮掩。”成越最後終于吐出話,“事成他在學校對面的便利店等我,給我買一根冰棍!”說完低着頭,弱弱地豎起一根手指。
“哈!”顧安然嘲諷道,眼鏡也摘了下來,“那你們的兄弟情可真薄弱,就值一根冰棍。”
成越吃癟了,聽着顧安然的嘲弄,見她站起身來收拾東西,不知道她要幹嘛。
“走吧!”方楠指關節敲了敲他的桌子,提醒他回神。
“去哪?”成越一臉疑惑。
“去逮人啊!你的好兄弟的冰棍等着你。”方楠也收拾好背起書包,抱着顧安然的手臂,撅起小嘴,“看在姐妹情上請你喝冰水,加一塊拉稀套餐。”
成越也真的是謝謝這群兄弟姐妹了,真就逮着他一個人欺負了,于是跟着她們走了出去。
正值周五,學校對面的商業街熙熙攘攘,路邊上擺滿了小吃攤,人潮擁擠,叫賣聲此起彼伏。仔細觀察觀察,說不定還能偶遇自己的班的同學。
“欸,這不就是巧了。”方楠開口對着面前正背着書包靠在椅子上悠閑自得吃着冰棍的人招呼道。
看清楚來人,宋仕手裡的冰棍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裡,便化了一整塊掉在了地上,手裡隻剩下一根木枝。得,剛買的他自己還沒吃上,地先吃上了。
“欸?你們怎麼來了?”宋仕将手中的木棍扔進附近的垃圾桶裡,仰着頭問道。
看着他明知故問,裝模作樣也臉不紅心不跳,果然是一對好兄弟,顧安然也是覺得好笑,于是順着他的話說下去,“當然是讓你請我們吃冰棍啊!”
宋仕一聽便知道成越賣了他,一個不善的眼神甩了過去,恨自己豬一般的隊友。成越看見宋仕眼神也是連忙招手搖頭,眨着自己的眼睛,手腳慌忙,雙指點點站在自己面前的倆人,表示他有多無辜,他也是被逼無奈。
“吃什麼?”宋仕看着站在冰櫃前躍躍欲試的三人。一人拿了一隻,站在最後的宋仕隻能面無表情地打開錢包為他的錯誤買單。
最後就是四個人坐在便利店外面椅子上,一字排開,吃冰棍。
“果然隻要不是夏天吃冰棍,在其他季節吃,冰棍都很美味。”方楠扭頭對着身旁的顧安然,心情很是愉悅地說道。
宋仕面目表情,内心思忖:當然啦,又不是花自己的錢。免費的當然好吃,因為花的是自己的錢。無聲歎息,早知道躲遠點。
方楠心血來潮,盯着顧安然的冰棍問道,“我是水蜜桃味的,你是什麼的?”
成越以為在問自己坦然回答:“我是蘋果。”
“沒問你。”方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顧安然看了眼冰棍的顔色,咂摸着味道,“橘子。”
三人齊齊扭頭看向宋仕,宋仕也是覺得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麼會有人盯着别人吃冰棍,還是三個人。
宋仕:“橘子。”
得到回答的三人齊齊扭過頭安安靜靜,看着街前人來人往,誰都沒有提宋仕為什麼不留在教室裡學習,就隻是安靜的吃着冰棍。
秋風掃落葉,卷起一片,兩片,然後落成一堆。嘈雜的汽車鳴笛從遠處傳來,但便利店前這幾個人卻很安靜。
如果有人從街對面看過來,穿着藍白校服的幾人與這枯黃季節的格調一點也不搭。空氣中還隐隐彌漫着銀杏成熟落地發出的糟糕氣味,與小吃攤飄過來的臭豆腐的味道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