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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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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殿内,李正聽完凱旋三人的述職,擱下手裡的鹹安捷報,條理清晰地問了幾句漂亮的場面問題,主要是給殿内其他人聽的。

一陣唏噓過後,平靜的議殿内似有風聲浮動,在無數雙眼睛中起起落落。

唯有一人,臉色是白了青,青了又白,看着好生難看。盛裴延眼瞅着盛桓言滿臉心虛慫樣,微沉的臉色登時臭了十分。

“臣以為,既已查明岑喬見貪墨河堤款一事,三司會審更應盡早提上日程。今日之前,臣收到水部司遞上來的災情彙報,兩縣淪陷,滿目瘡痍,進而引得汴黎人心惶惶。如此誠惶誠恐時刻,所有人迫切等一個交代,已然是民心所向。”盛裴延不似往常,眼裡多了決絕,說話時也摻雜了幾分特别用意,“鹹安一事,也是給了朝廷一個警惕,各州道的撥款事宜的審查刻不容緩!”

明明是春已入夏的時節,議殿内卻似灌入了一股股冷氣,冷乎乎的。

盛裴延敢把州道撥款拿上台面講,那是因為他從來不在州道的撥款中貪墨一分,所以他不懼怕被追究。他從前便很擅用人心欲望,唆使州道官員輪流做冤頭,以盛家充當關系網,操縱着朝廷的錢,在一分不貪,一分不掏的情況下,替自己攬收了一批棋子。

如今祁商譽想着手徹查東南,那盛裴延便也無所顧忌地利用起了棋子。他要讓祁商譽從一個個州道上面慢慢查,隻要牽涉的官員足夠多,朝廷就必須止步停查。

一來多處藩地頻生異動,民心不穩,大規模的州道審查極易掀動戰亂,國庫亦禁不起這般消耗;二來朝廷若采用抽審的方式,單憑盛家無過,東南局勢平穩,朝廷就沒理由對安分老實上稅的東南下手,否則必定引起東南各地節度使的不滿。

端兆年眉頭輕皺,深知盛裴延擺了所有人一道。在所有人想方設法鑿開東南豁口時,盛裴延再一次把所有人擋在了防線外。

呵,都在玩心計。

端兆年側目瞟了眼祁商譽,祁商譽的反應不及她的預想,渾濁的雙眼仍然看不出什麼情緒,若非他執着的象牙闆被緊緊攥着,端兆年幾乎要以為他識破了盛裴延的伎倆。

現在看來,不過是在硬撐罷了。

陸汀白注意到端兆年嘴角挑起的笑意,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到了極力掩飾的祁商譽,該死的默契讓他一下子讀懂了她笑裡的幸災樂禍。

陸汀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端兆年倏然看過去,兩人的目光不偏不倚撞在了一起。陸汀白僵了一下,别開臉後,笑了,接着緩聲道:“臣也贊同盛尚書所言。不過既然是給交代,臣尋思着端将軍想必也是極想要讨個交代的,怎麼說也是被牽連受了重傷。”

話題被故意牽往端兆年身上,衆人齊齊朝端兆年看了過去,沒漏掉她裸露的細白脖頸被一圈圈繃帶緊緊纏繞着,上面還沾着血,讓人瞬間聯想到了疼痛。

“怎麼回事?”李正端坐着,視線落至端兆年身上,卻又不止她一人,問道:“這傷因何而來?為何不見奏報?”

端兆年莫名其妙看完了陸汀白的變臉,稍稍回神後,才狀若無事地回答:“回皇上,鹹安之禍從天而降,緊随着哀鴻遍野,臣同陸将軍、權侍郎等極力重振鹹安之際,有人趁機煽動二營内亂,欲行兇謀刺臣的姜參軍,賊人已被臣拿下。原本隻是臣的一名參軍,臣自行處理便是,不該驚擾皇上,可賊人在事中遭人滅口,餘下的半份口供中出現過樾州字眼,但無法确認是否真的與樾州有關聯,”

樾州,于東南最偏處,那裡地處貧瘠,沒有名位,也不富有,從來都入不了盛裴延的眼。

盛裴延看不起樾州,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忽視了心裡某種一閃即過的想法,隻是看着端兆年将半份口供雙手呈上,嚴謹地說:“此事實在蹊跷,臣以為私自處理不妥,讓大理寺查辦更加不妥。樾州常年窩匪嚴重,城中正牌軍更是短缺,倘若此時再遭受朝廷的不明追究,勢必會激起民變,最後兔死狗烹。思及此,臣不敢擅作主張,隻好将口供保管妥帖,親自面呈皇上。”

李正聽得心裡一陣唏噓,應了一聲。解除了禁閉的魏侍輔老實了許多,當即就接過口供,躬身呈到李正面前。李正看得認真,眉眼間盡顯嚴肅。

因為少了下半文,口供的内容含糊不清,的确如端兆年所言,一旦大理寺介入調查,反倒彰顯朝廷是在刻意追責,但也不可放任不查。他想,最好的辦法是派人暗中調查。

那麼,該如何暗中調查?

李正霍然擡頭,朝鐘元期示意。鐘元期看了兩眼,沉思間已有了主意,他說:“一個禮拜前樾州遞了折子,節度使雷子錯卒于任上,其子雷程岩暫代父職。樾州兵微将寡,此刻更是群民無首,最好的辦法是撥出去一支軍隊,以援助的名義跟随新任節度使進駐樾州,再趁機安插人在一旁暗中調查此事。如此安排,既不唐突,也倒合理。”

“如此,不失為一種好安排。隻是……派誰合适呢?”李正站起身,來回踱着步,又忽地定住了,擡頭時拍手大聲道:“神策軍起于逢濟年末,他們馬過疆域,斬殺外敵,圍剿叛軍,何其威風,絕非今昔能比!神策軍久待于圍牆之内,日長混賬氣焰,混日子算什麼,當莽夫嗎?既然佩了朝廷最好的刀,那就必須硬起來,打得出去才稱得上是堅甲利兵!朕決定了,從神策軍裡調出去一支長駐樾州,權當磨練,亦是解了樾州之難。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魏侍輔面色不好看,他疑心李正在借機削弱他的兵權。要知道他身為右神策軍中尉,今日李正能從他這調出去一支兵,往後也能,一次兩次以後,還會有第三次。長久下去,隻怕他就真的隻能做回看人臉色的内宦了。

他不甘心,心裡斟酌着措詞,這邊權竹笙開口了,“皇上,臣這裡倒想舉薦端将軍。端将軍在鹹安平災祲,壓民亂,治疫病上頗有見解,足以說明她在對策和帶兵上可見一斑。臣在鹹安時留意過,左二營彼此間太沖,他們不懂磨合,興許是被閑置太久的緣故。若能借這次磨上一磨,未必不是一支利兵。再者都沒巡防和宮裡宿衛并非非二營不可,考慮到種種,似乎端将軍是不二人選。”

“……也好,那便由端愛卿接任樾州,此事無須再議。”李正語氣不容置喙。盛裴延這時欲講話,李正擡手打斷他,“至于岑喬見及州道抽審之事,三司各司其職,照律辦即可。”

端兆年跪身領旨。其他人俯首不語,隻有魏侍輔面不改色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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