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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顯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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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定宇被陸成越炮仗似的大嗓門吵得腦袋嗡嗡作響,更加不想說話,索性看向自己老爹。陸朝撇撇嘴,擺明不想摻和,便眼神示意向陸汀白。

陸汀白莫名接收到兩道視線,扯了扯嘴角,仿佛在說,你倆好意思麼,讓我一個小輩來兜話。

那兩人反倒喝起了閑茶。

“哈……吵得頭疼。”陸汀白捏着眉頭,情緒高漲的陸成越和喜峰因此停下來看他,見他說:“若依二叔的布設,以桑吉阿绫的多疑謹慎,他一定會洞察到背後的端倪,搞不好會反被鉗制。”說着,他站起身,指着背後的畫闆,上面是整個大赴的戰線地圖,從西往北分别有莫哈奚、西城域、壑然。

陸汀白指尖落在西北角,說:“逢濟年西城域的淪陷,已經丢掉了我們可以依靠地形打仗的優勢。莫哈奚和壑然共同掌管着西城域,他們都渴望統一,看似勁敵,實則不斷的交手讓他們實現了互通合作,給了彼此守望相助的後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一旦我們向任何一方發起伏擊,他們便會迅速撤退,莫哈奚可以退至壑然邊境,壑然亦可跑往莫哈奚,他們太狡猾了。無論是西臨還是定泉,想要赢的代價太大了。”

陸成越陷入沉思,而喜峰則覺察道:“化被動為主動的關鍵就在西城域,莫非世子是想……這可不是一件易事,就是王爺當年都沒能打下來。”

“但是這件事必須做,我們一日不掐斷莫哈奚和壑然的戰場聯系,就不能完全放開來打。”陸汀白偷瞄了幾眼陸朝,果然見對方歎了氣,他繼續說:“梁時沅還擔着壓制朔北三鎮的責任,我們同樣無法坐視少書一直打流竄戰,這些顧忌使我們無法填入全部兵力去深入敵人的心髒。總是這麼被動下去,隻怕莫哈奚會再現逢濟年間的盛況,桑吉阿绫将成為草原上的下一位雄主。佛子說了,桑吉阿绫有鷹視狼顧之相。”

“帝王之相?”陸成越感覺他扯遠了,不屑地說:“我跟那小子交過手,他擅長防守,交鋒卻缺乏魄力,老狼主都無法統一草原,更何況他?真當我西臨的将士是吃素的嗎!”

“西城域我是不會放棄的,時機我會另尋。但輕敵可不是件好事。”陸汀白當即否定陸成越輕視桑吉阿绫的态度,“總之,今年冬天我會縮小北邊互市茶貿易,加大與莫哈奚茶馬道的互市合作。我們不與莫哈奚交鋒,還要送他們一車糧草,然後再把戰力放在攻打北邊壑然那兒。茶葉是莫哈奚和壑然的重要補給,我就不信壑然不猜疑莫哈奚的好待遇,怎麼也能讓他們彼此狗咬狗一回。”

“哼,淨學汴黎的鬼點子了。”陸成越心裡莫名有了一絲認可陸汀白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壓了回去,絞盡腦汁後嘴硬地說:“沒我事,我回駐軍營了。”

音落已經起身。陸定宇倏然往火盆扔了塊木炭,引得陸成越莫名其妙回了頭,然後他說:“老二,由你做主将,汀白随軍。”

陸汀白&陸成越:“哈?”

***

壑然以南是陰山北脈,而赤節恰好位于陰山南部,陸家駐軍營便在此安營紮帳了半月有餘。

受大雪的影響,戰馬吃雪沒了往日的靈活,速度很明顯地慢了下來,連帶着兵将們個個也被凍得手腳發麻。陸成越不敢帶着隊伍再繼續往前深入,于是分批從戰場上退了下來。

喜峰坐在篝火前咬着饅頭,聽着動靜擡頭看見下馬卸甲的陸成越。陸成越繞過他找了個更近火源的地方坐下,把靴子裡的水倒了個幹淨,“雪越下越猛,不能再追趕了,要是趕上雨天,我們都得受到不少的沖擊。”

“我們打散了壑然的隊伍,将他們逼回了戈壁,短時間裡已經不敢再來偷襲,今年總算能過個好年了。”喜峰重新抓起塊肉就是咬,嘴上仍不忘了問:“想好什麼時候退兵了嗎?”

“後日,騰出一天讓大夥休整下狀态。”陸成越接過士兵遞來的補給,大快朵頤的間隙突然想起個事。他環顧四周,混亂的營地全是剛退下來的兵,于是疑惑地問:“那小子呢?”

“###”喜峰吃得很兇,這會鼓囊着嘴巴說不清話,惹得陸成越額角青筋微跳,“咽下去說。”

喜峰拿起糙茶就是猛灌,“北上追海都蘇勒去了。往回撤兵時,碰巧海都蘇勒逃跑的路線在世子的地盤,世子覺得是個機會,便帶着自己的兵轉頭又追了上去。”

“胡鬧!我隻給你們撤兵的命令。”陸成越說:“就他自己手底下那點兵,能打個屁!對弈都要被海都蘇勒按在地上摩擦。你為什麼不攔着?”

“我攔不住,”喜峰還是埋頭吃東西,“世子腦子好使,應該暫時沒事。我回來就是想補個補給,馬上就可以出發支援。”

陸成越頓了頓,忽然說:“你就在這,不用管他。如今兵馬疲敝,他有膽違抗軍令,便沒有特權讓弟兄們冒險去解救他。都是在家給慣的毛病,才讓他越發肆無忌憚,早該治一治了。”

“可你也沒說不能追......”喜峰剛想反駁,迎面就被陸成越猛瞪了一眼,不敢繼續犟嘴了。

“總之,後日巳時一到,不管人回沒回來,立刻回程。”言訖,陸成越轉身回了自己軍帳。

待到入夜,喜峰趁着陸成越睡沉的空當悄悄集結部下,剛跨上馬背時便聽到自己副将問道:“軍副使剛下令讓所有人原地待命?護軍您這又是做什麼?”

“他不讓行動,我就得聽?”喜峰嘴又犟了起來,但還是克制着聲音,“這是老子的地盤,我才是這兒的老大,我帶的是赤節常備軍,與他駐軍營有何幹系?你就留下來聽候軍副使差遣,我不跟你扯,世子打小一身反骨,我就怕再晚下去真得出事。”

此時,一身反骨的世子在進入戈壁後便一直盲目遊走。壑然是逐水草而居的族群,特點就是速度快得驚人。陸汀白很快就接受了跟丢海都蘇勒的事實,他将隊伍分散出去,以股進行摸戰,最終在戈壁深處找到了落馬暫做休整的海都蘇勒。

陸汀白伏在雪地上,額前的碎發早已濕透,他抓起面前一把雪含進嘴裡,朝安長之勾了手,同時用眼神示意江霧。安長之于是去到他跟前,與江霧聽陸汀白吩咐,“都打起精神來。從現在起,我們分三隊,第一隊由我帶一萬人,第二隊由江霧帶三千,第三隊由長之帶兩千人。等會我會帶一隊沖出去,江霧你随後接上,而長之你則負責在後面制造千軍萬馬聲勢。”

“就兩千人,怎麼搞出千軍萬馬氣勢?”安長之倉促間擡高了頭,他說:“而且對方人數那麼多,我們就一萬五千人,這怎麼打?”

“用用腦子。”陸汀白把安長之腦袋打低了回去,“算了,你這腦子也别糾結那麼多了,你隻需要替我把氣勢給足就成。這裡是戈壁,土壤瘠薄,一旦強勢動起來,很容易感受到明顯的震動。你就利用馬匹和重騎在雪地上做勢,我會把重騎留給你。”

“那我何時接上世子?”江霧問。

“你看着辦。”陸汀白開始動起來,“你跟在我爹身邊時間也不短了,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看着眼前的後背,江霧完全找不出一點陸定宇的身影。盡管聽過許多人說陸汀白像極了陸定宇,偏偏在他眼裡,兩人截然不同。他沒有讓自己遲疑太久,很快說:“知道,隻是王爺習慣穩重的打法,像世子這種......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頭一回遇到。”

“那你得盡早适應我的節奏。”陸汀白沒再說任何,踩着雪碎眼看去到了海都蘇勒面前。

海都蘇勒虎口新換的布條重新染了血,但依然牢牢掌控着戰場的節奏,同時他目睹了邊陲即将誕生新的主将。新的主将與過去遇到的都不一樣,海都蘇勒說不清哪裡不同,隻是一種感覺,因為對方讓他感到焦躁。

所以,他決定今夜一定要擊殺陸汀白。

陸汀白在兇猛的輪番攻擊中嘗不到甜頭,拉鋸戰在不斷地消磨駐軍的體力,戈壁作戰從來不是他的擅長。

之後江霧的加入還是沒法改變戰局的走向,陸汀白仍在後退。隻是海都蘇勒起了疑心,他開始思考西臨此次為何如此強烈地逼進戈壁的背後原因,這在過去中幾乎很少發生,隻有天景四年有過一回。

從以前開始,西臨北上攻打壑然都是以大漠戈壁為界限,一旦将壑然趕進大漠,他們就會停止追擊,否則就會完全地暴露在敵人眼前,沒有任何遮擋,且面臨援兵能否及時趕到的危險。

還好老天是眷顧自己的。陸汀白呵了口熱氣,分明從海都蘇勒眼裡看到了猶疑。

“我的人來了。”陸汀白重新握好刀。

海都蘇勒的猶疑還沒定論,南面已然傳來了破風的馬蹄聲,整個地面微顫着。海都蘇勒從小就在馬背上讨生活,時至今日俨然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将,當然遇到過一些善使狡計的對手,所以他自诩不會輕易上陸汀白當。他隻當陸汀白在虛張聲勢,到底來了多少人尚且未知,故而他注視着陸汀白,試圖從中看出破綻。陸汀白同樣回敬他,雙方糾纏着,馬蹄随近的動靜也愈發明顯。

“聽到沒,重甲的躁動聲。”陸汀白對戰時分心,在海都蘇勒眼裡無疑是一種蔑視。

海都蘇勒沒有自亂陣腳,反倒争分奪秒地趨近陸汀白,所有的行動都随着陸汀白而動。

“媽的!”當啷一瞬,陸汀白心下一沉,完全意識到海都蘇勒将自己當作了靶子,四面八方彭脹而來的殺意直指他一人。他正視到,海都蘇勒今夜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的決心。

在騎兵即将包圍住他時,陸汀白迅速從豁口跳了出來。直到江霧繞進他側旁,他才有了喘息的機會,此時後背已經淌滿了汗。

海都蘇勒與陸汀白再一次對視,陸汀白換上了一臉正色,突然說:“200米。”

“你在裝腔作勢些什麼。”海都蘇勒嘴上雖這麼說着,心裡卻逐漸失了底氣,因為他聽見由遠及近的戰馬混雜着重甲的沉悶聲。

陸汀白再次出聲,“150米。”

海都蘇勒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這一舉動讓了解他的騎兵有了一小步的退卻。

周圍的震感在加劇,陸汀白深知這場心理戰走到了關鍵的一步。敵退,那他便進,他一點也不想給對方振作的機會。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時,他說:“還有100米。”

他的話果然在下一秒得到證實,黑魆魆的盡頭湧出一群黑影,那浩蕩的氣勢仿佛要震裂這塊土地。海都蘇勒大駭,眼前黑壓壓一片見不着尾,他幾乎能預見下一刻就會被這股勢力沖得四分五裂。他恐懼着眼前迫人的威脅,不敢再賭下去,帶着人馬驟然掉頭逃回了大漠深處。

奔逃的騎兵最終消失在大雪裡,悄無聲息。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駐軍終于在大雪紛飛中迎來了喜峰的赤節常備軍,江霧率先辨認出來了。他向陸汀白靠近,還沒來得及禀告,就聽得“咚”一聲,馬上摔下了個人。

江霧在馬上傻眼了,還是駐軍先驚呼開口道:“世子掉了!”

這邊動靜鬧得大,喜峰隔着距離就聽出了情況,不一會就駕着馬喊道:“快撿起來!”

“當我東西呢。”陸汀白無語,江霧登時去扶他,卻被制止了。他反而把手埋進雪裡,嘴上說:“讓我再躺會,媽的,要夭壽了。”

“我才要折壽呢。”喜峰落下馬來,對着陸汀白抱怨道:“我這一路都擔驚受怕極了,生怕你出點差錯,覺都少睡了一夜。”

“你折不折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來得太慢了。不過,我現在很高興。”陸汀白露出笑容,“今夜之後,壑然一定會去攻打莫哈奚,草原友好共存的局面将不複存在。”

喜峰打了兩聲哈哈,“那必須的了,壑然這下揮師莫哈奚也算師出有名了,真是白撿了個機會。”他打開自己的酒囊,捏着陸汀白的下巴給他灌了口烈酒,“說來也奇怪,這些蠻子對上我們大赴跟強盜似的,燒殺劫掠幹了個遍。回到他們草原部落,反倒端起架子,幹什麼事都得尋個師出有名,這做什麼嘛,虛僞!世子你猜猜,這次他們會給咱們安個什麼罪名?”

烈酒燒喉,陸汀白緩了好一會,才勉強散了勁頭,轉眼瞅到手臂的血止住了,起身說道:“勾勾搭搭?左右是打着莫哈奚勾結西臨的旗号,吞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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