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遂差點舉手歡呼，房子裡突然響起的聲音生生讓他憋了回去。關之裕坐在沙發上，小茶幾擺着一台筆記本電腦，他看着電腦屏幕，說：“先設橢圓方程和核心F坐标，再把直線AB的方程代入橢圓方程……”

甯遂放輕腳步走過去，他怕自己入鏡，貼在茶幾邊邊上一點點探頭向電腦屏幕看，直到他能看清整個屏幕，攝像頭裡也沒有出現他的臉，他才認真看了看屏幕畫面。

屏幕四分之三是正在講的數學題題目，四分之一是學生和老師的視頻畫面，關之裕講完這道題，忽然伸手拉住偷偷摸摸的甯遂，把人拽到身邊坐下。攝像頭被遮住一半，隻能拍到關之裕那半邊，甯遂還是因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待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學生完全沒發現老師搞的小動作，他正低頭看自己的答案，茅塞頓開般按照關之裕的講解改了幾個步驟。

這一看就是一對一作業輔導，甯遂立刻起身打算躲到卧室去，關之裕伸手把他拽回身邊，甯遂又要站起來，關之裕把手搭在他腰上，不準他走。

甯遂不敢出聲，隻能朝關之裕做口型，關之裕看着電腦屏幕，問：“物理卷子做了嗎？”

“嗯嗯，做完了。”

“發給我檢查。”

學生有些忐忑，關之裕查出幾道錯題，他沒點評，而是一道道講給他們聽。甯遂被按在沙發上走也走不掉，稀裡糊塗跟着一起學，一年前學的知識已經淡忘很多，好在關之裕講得通俗易懂，甯遂很快就跟上他們的思路，把幾套卷子的易錯題都做了一遍。

一直學到十點，屏幕那邊的學生終于舒一口氣，和老師道别後飛速退出會話。關之裕關掉電腦，問甯遂：“你開學後讀高三？”

甯遂被迫接受知識洗禮，太久沒學習的腦子有點懵：“對。”

關之裕合上電腦：“剛剛講的是高二的内容。”

甯遂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轉而問：“……這個，電腦是哪來的？”

“和廖哥借的。”廖華不常用的舊電腦，關之裕借來在工作日晚上一對一輔導學生作業。他拔掉電源，繼續他想說的話題，“高三會進行四輪複習，把高一高二學過的内容重新學四遍。你每晚旁聽，明年下半年開學，應該能跟上學校的進度。”

關之裕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甯遂靜靜聽着，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啊，你要幫我準備複學？”

關之裕點頭。

關之裕的課時費可不便宜，甯遂竟然能免費蹭。他睜大眼睛看他，突然抓住關之裕的手，語速很快地問：“樓道的燈是你修的？”

“嗯。”

甯遂雙眼刷地變亮：“樓下的雪人是你堆的？”

看着眼前的人這樣興奮，關之裕眼中也有了幾分笑意：“對。”

甯遂歡呼一聲，抱住關之裕的腰，頭埋在他肩膀蹭蹭，語氣非常誇張：“嗚嗚關老師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