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對拍下的畫面極其滿意,她擡起頭,露出一個客套又快樂地笑,對他們點點頭。
“我叫李憐夢。”女人幾步走進店内,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遞過去,“是攝影師,出版過兩本攝影集。”
她舉起相機展示剛剛拍下的畫面:“可以收錄到攝影集裡面嗎?我會支付買斷這張照片使用權的費用。”
她的語速太快,這一套連招又太過絲滑,甯遂和柳韻都愣住了,沒能完全消化這些信息,李憐夢沒被他們的怔愣打擊到,立刻掏出手機解鎖屏幕,在相冊中翻找,“二位可以看過我曾經的作品再做決定,這張照片大概會收錄進下一本攝影集,也可能随展展示……”
李憐夢許是做過這件事許多次,顯得非常熟練,開口便是滔滔不絕。她還在邊說邊翻相冊,店門外有一位女人經過,瞄到李憐夢,她立刻跟進來。
“買瓶水的功夫,你跑這麼快。”她拎着兩瓶水,看着像剛從老鄧店裡出來,隻掃了他們一眼就搞清現狀。
“您好,我朋友确實是正經攝影師,作品拿過不少獎項,拍攝照片絕不會用作其他途徑,如果您不放心,我們也可以簽訂合同,合法保證您的權益。”
她背着一款托特包,眼神真誠,姿态像是下一秒就從包裡掏出合同,柳韻和甯遂終于消化完幾分鐘内的巨大信息量,“咳。”
柳韻清清嗓子,柔和笑着,對她們擡擡手,“坐下聊。”
……
得益于城中村的獨特景緻,來這邊打工居住的工人不少,進行拍攝和取材的網紅自媒體也不少。柳韻在社會上打拼闖蕩多年,富有對話技巧,很快就摸清兩人的身份。
她們都是小有資産的富二代,攝影是李憐夢的愛好,可她确實有敏銳的嗅覺和獨到的眼光,縱然是柳韻和甯遂這樣對攝影一無所知的人,也能從李憐夢的作品中感受到呼之欲出的情感和力量。
顧思文隻是陪朋友而已,城中村畢竟不夠安全,兩人作伴多少能多些安全感,顧思文還可以給朋友打打雜。
簽完合同轉完帳,李憐夢又一次調出剛剛拍下的照片,興緻勃勃問:“對于這張照片的命名,二位有什麼想法嗎?”
“我哪裡懂這個,我連高中都沒讀完。”柳韻謙讓,拍拍甯遂,“碎碎,你說說。”
甯遂誠實道:“我也沒讀完高中。”
“你是暫時休學,那能和我一樣嗎?”柳韻嗔怪,“下半年你就回學校讀書了,是不是?”
李憐夢具有藝術創作者共有的特質:好奇心重,同理心強。她于是追問:“為什麼休學呢?”
得到允許,柳韻三言兩語把甯遂的身世經曆講透,講到他休學還債,兩名好友交換了一下眼神。
甯遂坐在那,像柳韻家裡來幫忙的弟弟,哪裡像扛起一個家的孤兒。
顧思文輕輕皺眉,李憐夢則是沉默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柳韻哎呀一聲,“我給你們倒點兒溫水。”
她說着就要起身,出于幾個月來刻進DNA的本能,甯遂立刻搶先一步站起來,把她按回去,“我去倒。”
甯遂動作快,馬上走了出去,不讓柳韻動手。柳韻又對她們笑笑:“我是不太方便。”
顧思文把紙質合同收回包裡,她看着甯遂的背影,也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再自我介紹一下。”
她把名片推過去,“我司主營業務有模特拍攝、賬号運營、影視和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