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抛棄的迷茫,被最愛的人背叛的痛苦,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告訴我!”
宇智波佐助總是這樣,他永遠說不出求字,哪怕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悲痛的乞求,嘴裡也吐不出一句溫柔的問詢。
鏡知由有預料到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但那些同學即使猜到線索,也會根據情況選擇把真相隐藏在水面之下。
包括漩渦鳴人,不問詢是他們不言默契的溫柔。
“有什麼意義呢?”鏡知由早已對現狀感到厭煩,她看向自己擡起的雙手,它們白皙細嫩,哪怕看起來再像人類也無法掩飾内裡的黑暗。
志村團藏光是進入她的精神世界都得半瘋。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無法理解...”
“不,我可以理解,我們是宇智波。”
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狠狠戳到了宇智波佐助的PTSD,鏡知由驚訝地看着沖到眼前的宇智波佐助。
他攏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邊,不知何時進化的雙勾玉寫輪眼快速靠近,甚至能夠一根根細數上面的睫毛。
“我們都是宇智波,我們的眼睛能讓情緒與痛苦同調。”
“我曾在宇智波鼬的幻境裡長達千次的重複滅族之夜的慘案。”
“我們分享痛苦,卻始終未能達成共識。”
“但我能理解他的痛苦,現在也能理解你的。”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依舊平淡,但他的眼睛卻要裝不下那份溢滿的乞求。
“告訴我,鏡知由。”
“你隻需要看着我的眼睛,然後向前一步。”
鏡知由抿着唇,她眼前的玫瑰濃烈到快要凋謝一樣,爆發出一種别樣的绮麗。
她自己的體溫已經算低的了,沒想到踏風歸來的宇智波佐助,他的手竟然比她更加寒涼。
“你在自讨苦吃。”
“但我心甘情願。”
“好。”
鏡知由自己的寫輪眼也是雙勾玉,兩雙一模一樣近乎複刻的眼睛對視,眼睛中的光影反射出彼此的形象,就像是在相互映射的鏡子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擁有相似的輪廓,眼角微微上翹,眼形修長,似乎有一股不可見的情感電流在流動。
鏡知由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做了什麼,但她隻是順着他的力道,向前踏出一步。
她的另一隻手從少年的腰側探去,扶住他的脊背。
果不其然,這朵豔麗的玫瑰下一秒便落了滿懷。
鏡知由能聽到少年抑制不住的悶哼,他把她抱得很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這還隻是踏出族長宅邸,如果是在宇智波族地外,墜落深海的排斥感隻會更強。
鏡知由心說着果然如此,便準備退回安全區,卻被宇智波佐助用行動拒絕了。
少年的手不知何時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有些癢,但還能接受。
“這,就是,你所處,的,世界嗎?”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線,鏡知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那我,也算是,有些理解真正的你了。”
宇智波佐助頂着壓力站直身體,攬住鏡知由的胳膊略微用力,将人擡高。
重心逐漸轉移到另一人身上,鏡知由感覺到額前的碎發從精緻的喉結掃過。
發絲糾纏間,他往家的方向邁出一步。
隐晦陰暗的注視如潮水般退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曾經無意間的邀請,到底包含着怎樣的分量。
鏡知由感受着墊腳尖就能夠着地的低空漂浮,默默腳趾用力,翹起了腳尖。
算了,他已經很努力了。
“這個感同身受的術式是你什麼時候發明的?”鏡知由戳戳某人瘦削卻覆有薄肌的肩膀。
宇智波佐助:“大概是從滅族之後就在構思了吧。”
鏡知由不滿,“喂喂,施術條件是寫輪眼的話,你這不是第一次嘗試?”
宇智波佐助心虛地不說話了。
“說起來,你要和我說什麼事來着?”
“...”
鏡知由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她一掌把人推開,視線在宇智波佐助身上來回打量。
宇智波佐助撇開臉,“你在看什麼?”
“在看你的心理素質和接受程度。”鏡知由收回視線,“我準備把志村團藏的傀儡線給你。”
宇智波佐助疑惑,“為什麼突然決定是我?”
鏡知由的手中亮起絲線的紡結印記,裝着十多顆寫輪眼的容器自手心浮現,“我在團藏的記憶裡發現了一處密室。”
“那是他欠的債,合該用所有去償還,哪怕無法彌補,天平的兩端也失衡嚴重。”
“至少我認為,你會想要知道他眼中的宇智波滅族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