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成績告一段落之後,冬天悄悄走近。
南城的冬天是濕冷的,寒風呼呼刮來,吹得臉生疼,寒氣透過厚厚的棉料,凍的身子打顫。
孟夏怕冷怕熱,一到冬天身上就裹滿了衣服,但都都穿成球了她還是覺得很冷。
所以她的座位上全是保暖的東西,小毯子,暖寶寶,熱水袋幾乎應有盡有。
課間,童安樂蓋着她的小毯子不停地抱怨,“夏夏,好冷啊,學校為什麼不讓我們關後門啊,風都從後面竄進來了,冷死我了。”
“最近是流感高發期,不少人都感冒了,學校怕我們感冒,就不讓我們将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
孟夏将椅子下面的書籃拉開,拿出一個暖手袋還有幾片暖寶寶給她,“你要是冷,我這還有一個暖手袋,暖寶寶我這也還有,都給你,你要是還冷,我明天再拿點給你。”
“嗚嗚嗚,夏夏,你太好了。”童安樂感動的癟了癟嘴往孟夏身上靠。
孟夏扶住她,“好啦好啦,别說了,快用上。”
“好。”童安樂将暖寶寶撕開,貼到校服外套裡面,暖手袋放在桌子上,趴在上面取暖小憩。
餘征也被這風吹得有點冷,見狀,“孟夏,暖寶寶還有嗎?我也挺冷的,給我來一個呗。”
孟夏又拉開椅子底下的書籃将剩下的暖寶寶連着包裝都拿了出來,在裡面抽了兩片暖寶寶給他,“給你。”
餘征雙手接過,雙手做拳,“好人,一輩子的好人。”
孟夏莞爾,要轉身時,想了想,幹脆把剩下幾片連着包裝都放在陸驕陽桌上。
“對了,陸驕陽哪去了?”
餘征正撕着孟夏的暖寶寶,聽見她問了一句,掃了一眼旁邊的位置,“啊,阿陽下課被老師叫走了,估計等會就回來了。”
孟夏聞言也沒說什麼,轉過身回去。
沒一會兒,陸驕陽就回來。
他見到桌上多了一個東西,兩根手指撚了起來,不虞的道:“這誰的垃圾丢我這。”
孟夏一愣,想起後面他的桌子桌面上,好像就隻有她剛放下的暖寶寶,她随即轉回頭看他所說的‘垃圾’。
餘征一頓,“不是吧,阿陽,這哪裡是垃圾啊,要不你看清楚是什麼在說話?”
看着前面轉回頭微愠的孟夏,陸驕陽明顯有些呆住了。
“……”
陸驕陽嗆了幾下,一本正經的道:“你聽錯了,我是說明天讓餘征将遊戲機丢我這還給我。”
他又掂了兩下手中的暖寶寶,解釋着:“這是你給我的,我怎麼可能會說是垃圾。”轉而又用眼神暗示餘征,似笑非笑的,“是吧,餘征,我明明說的是遊戲機對吧?”
餘征咽了一口氣,憋屈的看着陸驕陽,“是……是他說的是遊戲機,我也聽錯了。”
怕孟夏不相信,又看着孟夏說了一遍,“孟夏,你……你确實是聽錯了,他說的是确實是遊戲機。”
孟夏瞧了瞧陸驕陽手上的東西,乍一看确實是有點像垃圾,但是陸驕陽是不是當她傻啊。
她不眼瞎,也不耳聾,還有餘征明顯是在幫他圓話。
孟夏有點小脾氣了,“哼,我都聽見了,你不要還給我。”
說完就想去搶陸驕陽手上的東西,陸驕陽手一拿緊,眼疾手快的将東西丢回桌洞裡。
“不行,你給我的,就是我的了。”
孟夏見他丢回桌洞裡面去了,也知道拿不回來了,但是也不能放過他,說她送的東西是垃圾。
“你不是說這個是垃圾嗎?你要垃圾拿來幹什麼?”
陸驕陽厚着臉皮死不認賬,撕開一張暖寶寶貼在衣服裡面,說道:“什麼垃圾,我剛剛明明說的是遊戲機,你聽錯了。”
孟夏留下切的一聲就轉過身去。
陸驕陽悻悻閉上了嘴。
餘征在一邊觀望這兩人的動靜,在心裡琢磨。
想了一下還是湊到了陸驕陽身邊去,“唉,阿陽,你有沒有覺得孟夏好像變不少了?”
陸驕陽一下子垂眸不語。
餘征繼續壓低聲音說道:“就是感覺比剛認識的時候放得開了,活潑了不少。”
“這不是好事嗎?”陸驕陽反問他。
“當然是好事啊,人啊,就是要開心自在,這樣才是最好的事了;每天愁這個愁那個的,那才是壞事呢!”
陸驕陽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說的是。”
看着前面那個把自己穿成球的背影,眉眼逐漸放開。
*
孟夏放學回到自己的房間,将書包裡面的東西都收拾出來。
在裡面摸索片刻,拿到一片還沒開封的暖寶寶。
孟夏學着陸驕陽的樣子将那片暖寶寶放在面前看。
半晌,她又将那片暖寶寶丢回書桌上,往抽屜裡又拿出好幾片暖寶寶塞進書包,這麼多片,明天應該夠用了。
孟夏坐在椅子上,專心的寫着老師今天布置的習題和複習昨天的内容。
夜色漸漸深了,深的從窗戶裡面看不到外面的一點光亮,連樓下的路燈都關了。
窗台前,暖黃色的燈光暈染開來,照亮一方台,仔細聽,還有寫字的沙沙聲。
孟夏寫上作業的最後一個字,蓋上筆蓋,直挺的肩背軟了下去,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軟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