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計是不會信了,梁憶之心裡這般想着。
嘴上卻說,“信與不信皆在汪大小姐一念之間。不過我若是你,至少會聽完對方想說什麼再下結論。”
言罷,目光灼灼的看着汪玉芙。
沒想到話題又回到自己身上,汪玉芙心想,這個梁姑娘倒有幾分本事,三兩句話就将焦點轉移到自己身上,當下便對梁憶之的印象又不好了幾分。
可嘴上依舊逞能道:“好啊,我倒要聽聽梁姑娘準備怎麼幫我們?”
見汪玉芙雖然語氣依舊不好,可也總算是平靜下來,不再歇斯底裡,汪大人借機邀請幾人入後堂,坐下來慢慢商議。
等衆人坐定,汪大人率先開口道:“這位姑娘,你剛剛說有辦法幫我們,不知是何辦法?”
汪大人剛剛審理案子時給梁憶之留下來很不錯的印象,現在見他又禮貌的問起,梁憶之自然知無不言。
“是這樣的,我不懂你們大崇的律法,但聽汪大人剛剛的意思是說這起拐賣案必須要玉蓉親口鳴冤才可以繼續審理下去是嗎?”
梁憶之的話太過直白,直戳汪玉芙和汪大人的痛處,聞言的汪大人先是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大女兒。
果然,汪玉芙正皺着眉頭看着他。
汪大人一時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于是隻能慌亂的拿起一旁的茶杯飲了一口。
見汪大人沒吭聲,梁憶之也不打算強求,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元鶴安,向他确認大崇的律法是否是這樣。
得到元鶴安肯定的答案,梁憶之唏噓不已,還好玉蓉遇到了她,不然這案子很有可能會這樣不了了之。
梁憶之心下已有了主意,再開口時也多了幾分自信,“這好辦,汪大人放心,我定會讓玉蓉開口,親自為自己鳴冤。”
此言一出,在場除了元鶴安,其他人皆是不信,反應最大的莫過于汪玉芙。
“梁姑娘在胡說什麼,玉蓉她......”像是想起玉蓉還在自己身邊,汪玉芙突然停頓了一下。
她明知玉蓉聽不到可還是換了個坐姿,背對着玉蓉繼續說道:“她是個天殘,天生耳聾,連帶着說不了話,你如何能讓她自己親口鳴冤?”
這次汪大人也不再淡定,接着汪玉芙的話,一臉嚴肅的說道:“梁姑娘,還請不要拿我們家玉蓉開玩笑,這種話莫要再說了。”
見兩人反應如此之大,梁憶之都快氣笑了,看來她幫玉蓉治耳朵的路道阻且長啊。
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遊說道:“我沒有拿玉蓉開玩笑,我是真心想幫她,汪大人,你相信我。”
“玉蓉雖然耳朵天生發育的不夠好,但也不是一點治療的希望都沒有,我有把握可以治好她。”
看着汪大人和汪玉芙依舊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梁憶之心想,看來隻能用當初勸說元鶴安和秦老一家的方法了。
她無奈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汪大人,玉蓉反正也就這樣了,你不如讓我試試,要是治好了無論是對玉蓉還是你們都是件大好事,您說是不是?”
汪大人聞言被她的說辭吸引,随口問道:“那要是治不好呢?”
“治不好?治不好不也就還是現在這樣,對大家來說都不虧,不是嗎?”
她的話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汪大人認真斟酌着梁憶之的話。
他家玉蓉從出生起就聽不見聲音,随着年齡的增長她也一直無法正常說話,自己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族中長輩,他們甚至不願意讓玉蓉出門,生怕外人發現他們汪家有個女兒是個殘疾,進而影響了其他女眷的婚事。
還有這次拐賣一事,玉蓉要是不是個聾啞人,至少在被那秋媽媽等人抓住時也可以呼救和辯駁,而不是有幸得王爺所救,這才平安無事。
汪大人心裡已經有些動搖,甚至開始幻想要是有一天玉蓉真的能像正常孩子一般嬉笑,言語那該多好。
知女莫若父,同樣的,知父也莫若女。
看着父親一臉沉思的模樣,汪玉芙心中頓感不妙,父親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隻覺自己的火氣已經冒到了嗓子眼。
平時不見他多關心玉蓉,也不敢不向外人提起,總怕玉蓉的存在影響了其他姐妹的婚事。
剛剛在堂審時更甚。
他以為那個犯人突然死亡打斷了他的話,自己就察覺不到他的心思?
他當時已經動了放棄玉蓉繼續遵循他那破律法的念頭。
現在還想相信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梁憶之。
哼,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