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梁憶之慌忙将人扶起,“您别呀,沈夫人。”
“其實我們在濟世堂時就已經聽到了你和陳大夫的交談,也知道你丈夫生了很嚴重的病,可沒看過他的情況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幫的上忙,你可以和我們講講他到底怎麼了嗎?”
梁憶之不敢貿然答應沈夫人的請求,她心裡清楚自己并不是包治百病的神仙,能不能治好還是要看病人的具體情況。
沈夫人聞言倒也沒強人所難,畢竟女神仙能回過頭來找她,并有心想要幫他們這已經是他們一家的幸運了。
“如若女神仙與王爺不嫌棄,可與民婦一同到家中瞧瞧,銘郎的事民婦在路上說與聽二位可好?”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梁憶之正想親眼瞧瞧她口中的銘郎到底受了何等傷勢,竟讓一個大夫推薦家屬去找神仙幫忙。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相伴往沈夫人的家,東鄉村走去。
銘郎本名沈銘,家中世代都是佃戶,到了他這一輩兒日子依舊過得緊巴巴。
于是沈銘自小便下定決心,定要考取功名孝敬父母,改善家庭。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沈家便傳出喜訊,沈銘考上了,但因其常年幹農活體格比較壯碩,因此被分往官府,成為了一名衙役。
因為得了衙役這份公差,父母得以安心養老,沒多久他又娶了一位賢妻,兩人情投意合,小日子可謂是越來越好。
對沈銘來說,能有如今這般已然知足,故而在辦差時總是他總是最賣力的那個。
其他人不想幹的苦活累活他都照單全收,并且毫無怨言,百姓有個什麼小忙他也樂意親力親為,這也讓他在官府和鄰裡間混得了個“好”人緣。
本以為日子就可以這般滿足的過下去,直到前幾日,刑部尚書汪大人的次女差點被刺殺。
犯人雖然抓住了,可那陳六是個經驗豐富的江湖殺手,他趁着汪大人帶着口供進宮面聖的機會,撬開牢中門鎖,畏罪潛逃了。
也不知該說是陳六運氣不好還是沈銘運氣更不好,就在陳六剛跳下府衙的外牆時,正巧與巡街回來抄近路的黃捕頭和沈銘撞了個正着。
一時間,這偏僻的小巷裡劍拔弩張。
黃捕頭和沈銘見狀拔出腰間的大刀,沖陳六吼道:“大膽陳六,你竟敢畏罪潛逃,還不快點束手就擒?”
陳六聞言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見此處确實偏僻險有人來,他的膽子也跟着大了幾分。
隻聽陳六嗤笑一聲,再看向兩人時眸中已然添了幾分殺意,“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攔住陳爺我,簡直找死。”
言罷,陳六便揮着拳頭向兩人襲來。
一開始黃捕頭和沈銘還不甚在意,畢竟陳六手無寸鐵,而他們二人卻随身攜帶着佩刀,可兩方交手幾個回合後,沈銘這方顯然落了下風。
黃捕頭和沈銘心裡一慌,心中暗道,他們二人合力竟都不是陳六的對手,這樣下去可不是個好兆頭。
又是一個來回,黃捕頭一時不察,被陳六鑽了空子一腳踹出好幾米遠,後背直直砸在了牆上。
黃捕頭被痛的龇牙咧嘴,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來。
沈銘見狀更不敢放松警惕,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陳六的身上,生怕一個不留神,步了黃捕頭的後塵。
正因他全神貫注的與陳六對抗時,絲毫沒有留意到一旁的黃捕頭在休息了片刻後,并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反倒起身躲在了一處拐角裡。
他竟不打算上前幫忙,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沈銘越來越吃力的應付陳六。
先前合兩人之力都未能在陳六手上讨到好處,更何況眼下隻剩沈銘一人。
他沒堅持幾個回合便因為體力和武力的差異而露出多個破綻,陳六找準時機甩出藏在袖中的暗器。
“啊......”
一聲慘叫在小巷中響起。
沈銘捂着左眼痛苦的趴在地上,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指縫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于陳六而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于是他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拐角處的那個窩囊廢。
晾他也不敢出來攔他,陳六得意的想。
直到陳六大搖大擺的離開小巷,黃捕頭才心有餘悸的從拐角處現身。
他倉皇的來到沈銘身邊,此時的沈銘已經被疼的暈了過去,他的手卻還維持着捂眼睛的動作。
黃捕頭看着沈銘的慘狀也不敢随意挪動,生怕出了什麼問題反倒成了他的責任,于是思索再三,黃捕頭丢下沈銘跑回官府裡找人幫忙去了。
待衆人趕到,再将沈銘合力送往陳大夫的濟世堂那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陳大夫大緻查看完沈銘的傷勢,便直搖頭道:“傷的太重了,沈大人的左眼怕是剜掉才行啊。”
聞言,在場的人皆是一驚,不少人向還未蘇醒的沈銘投去同情的眼神。
要知道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考取到功名被分配到府衙任衙役一職,那可是正兒八經吃皇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