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的傘呢,肯特先生?”我禮貌而又溫和地注視着面前的男人,卷曲濃密的黑發被雨淋濕,濕漉漉地,連帶着他那件一看就是為了正式場合而特意準備的西裝都被淋了個濕透,隐隐的肌膚在緊貼的衣服中露出輪廓。
我正直地多看了幾眼。
這個記者身材居然還怪好的。
肯特愣怔了許久,似乎是在想說辭。
明明看起來健壯到可以一拳一個布魯斯,可對方卻偏生是個溫吞性子,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柔軟的不像話。
此時,肯特已經急紅了半張臉,他的手不安分地揉搓着衣角,璀璨的藍眼睛飄忽着,不敢與我對視,顯然,他很緊張。
對方支支吾吾的樣子其實真的有點可愛,我想。
但從我背後傳來的布魯斯不滿的悶哼聲,讓我意識到惡趣味也是要有個度的。
所以我決定先安撫好對方,把人逼的太狠也屬實沒必要。
“想必是趕來的路上太匆忙,所以落在哪了吧?”我繼續微笑着,緩緩道:“不然也不至于剛剛碰巧和我撞到。”
假的。
這家夥絕對是瞬間出現在那裡的。
而且在我撞到他的時候,他的反應速度也顯然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這個叫肯特的,簡直混身上下都是貓膩。
肯特羞澀地笑了笑,尴尬地附和了兩聲,表示事實就是如我所說的那樣。
“一套新的西裝,兩把傘。”我對身邊的侍者囑咐道。
“那麼,肯特先生,請先跟着侍者去換衣吧。”看着明顯有點懵的肯特,我擡頭,溫和地注視着他的雙眼,“這樣的雨天,要是不小心感冒就不好了。”
“可是采訪?”顯然是怕我食言,他焦急地出聲道。
“等父親的葬禮結束了,會有很多機會的。”我從衣間拿出名片,鄭重地遞到男人的手心,“随時都可以聯系我。”
他攥住那張薄薄的卡片,就好像抓住了什麼欽定的承諾。
有點意思,我想。
我怎麼覺得這個叫肯特的,好像本來的目的就是想采訪我呢?
……
在拿到傘,送走肯特後,我順便趕走了煩人的布魯斯。
這家夥該去哪晃悠就去哪,别在這邊礙着我和美女貼貼。
“露易絲!”我終于如願以償,來到了露易絲的懷裡。
她也同樣熱情地回抱着我,垂落的烏發劃過我的脖頸,帶來些許癢意。
“是噴了香水嗎?”我将鼻尖可疑地湊到她的胸前,努力分辨着。
“艾琳!”她猝不及防尖叫一聲,好看的眉眼團了起來。
我瞬間耷拉下腦袋,唯唯諾諾道:“我就聞聞嘛。”
她立馬和我拉出了将近三十厘米的距離。
怪小氣的,我想。
“那個肯特?”眼看她好像确實有幾分不悅,我趕忙扯回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