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不要總是如此沒有界限感!”我還沒來得及生氣,肯特倒是先高喊起來。
他漂亮的藍色眼眸氣呼呼地瞪着我,額間的碎發被汗水浸透,臉頰通紅,嘴唇濕潤。
他喊的倒是嗓門敞亮,頗有點虛張聲勢的味道,偏生他剛剛打開我的手卻仍在顫抖。
這下我相信,他是真的有點怕我了。
隻是,為什麼?
我明明一直以來待他都足夠溫柔親切。
按理說,此時我應該細心地為肯特遞去一條毛巾,或者幫他擦擦汗什麼的,以彰顯我的體貼。
但我忽然意識到,肯特好像并不是很喜歡這些,或許說,他抗拒這一切。
短暫的怒氣被更濃厚的困惑壓下,沉默片刻,我再一次仰起頭望向他,“界限感,又是什麼?”
“比如,您不應該随便摸我的頭發之類的?”
肯特露出我無法理解的神情。
他望着我,就像在看什麼缺乏常識的幼兒。
“我沒有‘随便’摸,”我刻意頓了頓,不滿他不恰當的用詞,“我隻是在表達友好。”
布魯斯,迪克,傑森,露易絲,萊克斯,我不也照樣會撫摸他們的頭發,他們從來都沒對我說過什麼。
”我身邊親近的人都習慣這個。”我冷靜地解釋道。
“您說的親近的人,如果是指韋恩先生以及迪克先生之類的,”克拉克眼神複雜地望向我,看起來十分尴尬,“他們和您的親近,以及我和您的親近,應該有所區别才對。”
“有什麼區别?”我立刻偏過頭,反問道。
“布魯斯和迪克是我的家人,在我眼裡他們确實更重要一些,但請你相信,克拉克,我是真的很認真地想與你做朋友的。”我堅定地說道,努力将我的真誠傳達給對面的男人。
當然,克拉克大概是沒有接住我誠意的本事的,在聽了我如此質樸而又感人的話語後,他居然隻是努力抽了抽嘴角。
“額,也是,”片刻後,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自顧自地嘟囔着,“要讓您真正意識到韋恩先生以及迪克先生對您的‘親近’所包含的含義可能比解釋我為什麼害怕您還更複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