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明顯愣了一下,她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迷茫也愈加明顯。
之後她還是走了。
下雨了。
該死的。
一股腦傾盆而下的大雨,來的突然,沒有半點鋪墊。
潮濕、濕潤,滾和着涼風從細縫裡傳來。
是因為雨天的緣故嗎?
總覺得莫名的不舒服和煩悶。
她回來了。
手上攥着一條白色的毛毯,藍色眼眸裡滑過一絲擔憂。
“冷嗎?”她假惺惺地問了一句。
他當然冷。
心裡雖然叫嚣着,但是一股沒由來的惱怒,讓他并不想開口理她。
她歎了口氣,放下了那條毯子。
她又要走了嗎?
他隻是沒開口挽留她而已。
她是不是就是想看自己卑微地哀求她?
她沒有像他想象中地一樣立馬離開。
那個女人隻是靜靜看着他,表情幾近縱容,“我幫你穿吧。”
他這才發現那并不是條毯子,而是件浴袍式的白色睡衣。
她顯然并不習慣給别人穿衣服。
就像她給他戴那條手鍊時一樣。
衣服無數次幾乎從他身上滑落,簡單的系結她都能弄亂三次,最後好不容易挽起的蝴蝶結也是松松垮垮的。
她動作笨拙,臉上卻沒有半分不快,隻是溫柔而又平靜地注視着他。
就好像她很在乎他一樣。
怪死了。
闖入眼裡的是她散落在肩頭的紅發,色澤豔麗,仿佛燃燒的火焰般耀眼。
當然她每次出現都很惹眼,哪怕她特意穿了套黑色的西服,還是壓不下那團火。
那應該是她參加葬禮的衣服。
這時他才想起來。
今天是她父親的葬禮。
他沒去那裡。
沒有人邀請他。
她似乎也不想讓他去那裡。
他還是沒有搞清楚具體狀況,這一切都發生的莫名其妙,毫無征兆。
她并不是個柔弱的女人,也并不需要任何情緒上的安撫。
她明明什麼都不缺,無論是物質上的财富,還是精神上的富足。
她顯然不缺錢,和倫達公司相比,瀕臨破産的萊克斯公司沒有任何價值。
她也并不缺愛,她那個愚蠢卻又實在美麗的竹馬韋恩,很顯然喜歡她。
即使不是和韋恩,隻要她想要,會有無數人樂意和她玩所謂的過家家。
沒必要非要是他。
她到底想要什麼?
到底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她想要的?
她不可能腦子一熱就随便找個人要結婚,那太奇怪了,她絕對是個利益至上者。
但她給了他很多許諾,沒有理由的,斬釘截鐵的承諾。
即使從她口中輕易而出的允諾,聽起來不過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紛繁的思緒再次奔湧而來,隻讓人覺得頭疼。
他的傷口又一下子疼了起來,疼的他想哭。
該死的。
她當初為什麼能那麼坦然地把自己的傷口揭開給他看。
她就不會覺得難堪嗎?
該死的。
她為什麼總是一副自得的模樣,從不窘迫。
她的父親真的是被她害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