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樣葬送自己的父親的,她有為她死去的父親流淚嗎?還是就那樣平靜地麻木着?
該死的。
他應該去葬禮看看的,或許那邊會有什麼線索。
她肯定一直在謀劃什麼。
一個能平靜地弄死自己生父的女人。
一個充滿野心的女人。
她居然說他像她。
可笑死了。
他沒那個膽子弄死他的父親,他厭惡那個男人,卻又畏懼着他。
他憎惡超人,厭惡到甚至想要親手殺死那個外星人。
可她壓根就不在乎這些,她和他談論這些時,永遠是那種平靜的、置身事外的語氣。
她永遠隻是平淡地評價那些事,那些已經在她人生中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本該如此。
她把她的父親殺了後,活的沒有半分愧疚。
她根本就不在意超人,她對那個僞神沒有任何情緒,她提及超人,就和提及一件可以掙錢的商品一樣,此外的事,她毫不在意。
甚至還能假惺惺地反過來寬慰自己想恨就恨。
他眼裡最大的兩個敵人,在她眼裡就是笑話。
這樣無情的家夥為什麼又要親自給他上藥。
她到底想要利用他得到什麼?
為什麼忽然想哭。
酸澀的淚水朦胧了視線,他到底沒有哭,隻是怔怔地擡頭望她。
她愣了一下,呆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她猶豫地抱了一下他,避開了他的傷口,隻是虛虛地擁住他。
他的背僵硬着,他們離得沒有那麼近,可他還是覺得暖融融的,燥的發熱。
她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不是甜膩的香水味,而是一股冰冷的松香味。
哪有女人身上會有這種味道?
更怪了。
但他好像并不讨厭她的味道。
“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她忽然開口。
他的呼吸驟然一滞。
……
我總覺得我的未婚夫有點怪怪的,他看着一會兒好像要哭,一會兒又好像要笑。
關鍵吧,他又不真哭,眼淚隻在眼眶裡打轉,又不出來。
給他上藥疼到了?
疼到了哭出來喊出來不就行了,他一直死咬着嘴唇不說話什麼意思。
說真的,我沒搞懂萊克斯到底在想什麼。
但他那副模樣看起來确實有點可憐。
思考了會兒,我覺得我應該留下來陪他一會兒。
挺好的,在我說了會留下來後,萊克斯看起來正常多了。
不再苦大仇深地看我,眼角也不泛紅。
估計是藥起效了,他沒那麼疼了。
萊克斯此時安分地躺在床上,不再有什麼動作,我則坐在床邊陪着他。
他蒼白的臉上好不容易有點血色,金發散亂,偶有幾縷黏在他的額頭上。
很快他的呼吸聽起來不再那麼急促,逐漸均勻起來。
不得不說,他放松的樣子可比平時那副刻薄的嘴臉可愛多了。
睡着了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還想着晚上處理文件呢。
當然那好像隻是我的妄想,因為我的未婚夫并沒有真的睡着。
“如果你想走,那随你。”大概是發現了我試圖起身的動靜,萊克斯忽然别開臉,将自己縮在床邊的角落裡,聲音悶悶道。
直覺告訴我最好别信他這句氣話。
啧,感情之前他沒睡着啊?
爹的。
我的未婚夫真的好别扭,好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