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終于告别茉西，開車駛往家的方向時，我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至少在從前，我是不習慣到點下班的。

五點多的天，還亮堂着，但想來過不了多久也得陷入黑暗，許是新年的緣故，路上倒是人不少。

情侶、朋友、一家三口……我很難見到如此樸實又熱鬧的街道。

希望哥譚人民至少在平安夜也像大都會人民一樣，好好享受下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很幸運，這座城市的安甯有倫達企業的一份功勞，等到黎明時分，太陽落山之後，悉數亮起的路燈就會為人們指明方向。

誰說人造繁星比不上天賜？我從不否認自然的偉大與瑰麗，但至少，如此妄言者，起碼得置身于這座城市的夜景之下，仰頭看着他頭頂的點點燈光，才有資格與我理論一番。

在路口等通行時，我順勢将視線望向車外，此刻，夜幕已至，亮如繁星的街燈錯落有序，黑色的幕布被燈光點綴着，每一個角落、每一處陰影，在大都會，就沒有倫達照明照不到的地方。

這是，我的城市。

當我回到家，萊克斯看起來倒是着實吓了一跳。

“我以為你今晚會留在公司。”他狐疑地看向我，藍色的瞳孔裡折射出幾分不确定與茫然，“你今晚要在家吃晚餐？”

“茉西要求主動加班，公司暫時不需要我，還有，你的請帖。”簡單作答後，我将布魯斯給的請帖遞給他。

他将鼻子擰了擰，像小狗一樣抽了抽鼻子，顯然不滿布魯斯那惡趣味的緻死量熏香，但即便如此，萊克斯還是猶豫地伸過手，将那張精緻的請帖接了過去。

他輕輕撫了撫，小心翼翼掂了掂厚度，将手指慢慢從硬封外殼邊的燙色掃過。萊克斯的動作十分輕柔，又帶着幾分謹慎與好奇，而後，慢慢地打開了那張請帖。

“布魯斯韋恩的請帖？我看他沒有多少想要邀請我的意思。”匆忙掃過上面的文字，萊克斯的眉頭瞬間緊緊皺成一團，說出的話也沒帶幾分好氣。

我順勢撿起他随意扔在一旁的請帖，明明前一秒還一副寶貴的很的樣子，果然男人的心思就是難猜。

“他送了請帖，說明他就是想邀請你去宴會。”我緩緩道，沒給他質疑的餘地。

“好了，換衣服去，你隻有十五分鐘。”

他擡頭瞪了我一眼，似乎想和我嚴肅說明一下自己并沒有答應去布魯斯的宴會，但終究隻是一扭頭，離開了客廳。

即使不情願，但萊克斯的效率還是很高，大約十分鐘後，他出來了，一身貼合的黑西裝，勾勒出通身的輪廓出來。

我用餘光從他身上輕輕掃過，合适，但太暗了。

“換套白的。”我皺眉道。

“别試圖和我頂嘴，白的。”我看了他一眼，知曉萊克斯大概不是太服氣，便隻得花點功夫，自己親力親為去衣櫃裡幫他把之前定制的那套白西裝拿出來，“就這套，換上。”

“穿亮點好嗎？今晚你不需要穿那麼暗的顔色。”眼見他還蹙着眉，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試圖柔聲安撫道。

他接過了那套衣服，隻又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來了句，“布魯斯韋恩晚上會穿什麼顔色？”

我被他問的有點猝不及防，但還是稍微花時間思考了一下，以布魯斯的性格，又是他專門組織的晚會，“孔雀藍？靛藍？反正絕對不可能低調。”而且重點還不是他西裝的顔色，他襯衣的領口、西裝袖口……凡此種種，不鑲點金，勾勒些花紋，他就不叫布魯斯。

想到這，我不禁開始有點頭疼，還好萊克斯雖然在意外表，卻也不至于那麼花裡胡哨，我實在是沒心情帶一隻花蝴蝶出去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