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着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莫羽看見一旁表情難得有些嚴肅的元溯,問道。
元溯:“羽,眼下能盡快趕回來的暗探有多少?”
莫羽:“應該十五人左右。”
元溯:“好,夠了。我失蹤這麼久,元謀一定會想辦法代管泗江五郡,西江郡是我從他手裡搶來的,下面一堆爛賬,他必定會趁機搞出些動靜來平賬,我要再等等,等他露出馬腳,所以現在還不能從蜀州調兵,我還要再失蹤一段時間。”
程安:“十五人就夠了嗎?”
莫羽:“十五個我,你覺得夠嗎?”
程安:“那很夠了。”
“好了,把傷處理好,然後進來跟我說清楚具體情況和細節。”元溯說着自己控制着輪椅往屋裡去。
“我來推你,未來的西南王未免有些狼狽了現在。”莫羽道。
元溯沒回頭,隻擺擺手,“有什麼要緊,怎麼樣不是個王了,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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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熠的人來的很快,處理得也幹勁利落,應該并沒有驚動黑市上層。
“樊熠,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在出了黑市走在林中時,柳琛雲猶豫着還是問道。
樊熠:“當然可以,琛雲哥哥想問多少個都沒問題。”
柳琛雲:“有些問題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我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的。”
樊熠:“好,但是我都會回答的。”
盡管如此,柳琛雲還是咽下了許多複雜的問題,他想知道的事其實很簡單,他道:“你是在幫我還是......利用我?”
樊熠頓了頓道:“琛雲哥哥你是在懷疑我?”
明明心裡有準備,但親耳聽到樊熠這麼問柳琛雲還是覺得很不好受,“對不起,但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樊熠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在幫你,也沒有利用你,就像當初你昏迷剛醒時我的回答一樣,我做這些完全是出于本心,我隻是想陪你,想跟哥哥你一起去經曆些什麼,沒想到讓哥哥誤會了,對不起。”
樊熠的話讓柳琛雲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但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了上來,它堵在心裡橫沖直撞卻找不到出口。
許久後,柳琛雲開口道:“你很好,我方才那麼問就是因為我知道就算你利用我,也絕對不會是做壞事,我并不介意,隻是想确認一件事,現在已經知道了。既然你說你的本心是想陪着我,那麼我的本心就是對你不設防。”
“真的嗎?”樊熠的語氣中又喜悅難掩,“我現在是琛雲哥哥的自己人了?!”
柳琛雲:“嗯,自己人。”
樊熠:“不過,我想知道哥哥确認的那件事是什麼?”
柳琛雲:“想知道你做的所有是因為我有用,還是隻是因為我。”
“當然隻是因為你,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樊熠的語氣不容置疑。
柳琛雲:“謝謝你,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還是想說這一次。”
樊熠:“好嘛,那這次我就當沒聽見,琛雲哥哥再問下一個問題吧。”
其實現在柳琛雲準備的那些問題都不想問了,那些問題都不再重要。
最後隻問了個他很好奇又沒找到機會問的問題,“你昨晚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啊,這個問題啊,”樊熠扭捏道:“哎呀,因為我怕我失眠誤事。”
柳琛雲:“失眠?”
樊熠撓撓頭:“對呀,上次在古越寨和琛雲哥哥的床隔着屏風我都一宿沒睡着,這次要跟哥哥睡一起我更要睡不着了,第二天犯困誤事就不好了,所以幹脆喝醉了,好睡覺。”
柳琛雲覺得這個解釋既有趣又合理,“跟我在一起會緊張嗎?”
“不是緊張,是興奮,琛雲哥哥别笑話我,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樊熠朝柳琛雲略帶撒嬌意味道。
柳琛雲:“你果真還是個孩子秉性。”
至于那聲“歸義”,柳琛雲此刻确認了,就是夢話,也許也不是叫的“歸義”,隻是自己迷迷糊糊間聽錯了。
二人聊着聊着,前方林間小路上兩輛馬車熄着燈停着。
樊熠:“哥哥,馬車。”
柳琛雲:“嗯,一會上去後多加小心。”
待走近,車身後出來兩個黑色人影。
黑影:“誰?”
柳琛雲和樊熠亮出身上戴的佛牌,沒有言語。
兩個黑影隻在月色下看了一眼佛牌,說了聲“請”便就退到車後。
車内,已經有兩個同樣遮住面容的男人,想必也是買了佛牌的人,也許是等得久了,他們已經靠在車壁上睡着了。
不知為何,柳琛雲進了車裡就感覺有些悶,鼻子不太靈還是聞到了一絲奇異的幽香,還沒來得及琢磨,困意就席卷上來,眼皮沉重地快要撐不開,最後一刻艱難看向身旁樊熠,他已經靠在車壁上沒了意識。
“樊——”熠字還沒說出口,柳琛雲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