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琛雲忍着渾身的燥熱将身上的水擦幹,穿上素白的交領中衣,從屏風後走出來,聲音有些低沉道:“我吃不出多少苦味,還是甜要多些。”
“琛雲,你怎麼了?”看到柳琛雲的瞬間,樊熠心中警鈴大作,他箭步上前,用手探着柳琛雲額上溫度,“怎麼這麼燙!”
柳琛雲難以掩藏有些急促的呼吸,燥熱讓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長出了刺,臉頰與耳根的绯紅在本來白皙得沒什麼血色的皮膚上醒目異常,他用還帶着氤氲水汽的雙眼看向樊熠,雙眼有些迷離,難以聚焦,眼下也有些泛紅,他道:“這水...不對勁。”
樊熠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他到浴桶邊将頭湊到水邊聞了聞,“水沒有問題,是那個糯米糕!”
說着樊熠起身怒氣沖沖地往門口走,“琛雲你等我去找店家問問清楚。”
拉開門,一張鬼鬼祟祟的臉剛好湊上來,是那個店小二。
“你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做什麼!”樊熠一把将那店小二往後推出去好幾步,質問道。
“客官,誤會誤會!我是來賠禮道歉的,那個紫花糯米糕,我送錯了,把别的客人加了藥的送到您這屋來了,您應該...還沒吃...吧?給您送了新的來...”小二将盤子舉到面前,态度誠懇道。
“加了什麼藥?”樊熠在後廚是聽廚子說有位客人加了治失眠的藥,可柳琛雲吃了那糕點臉上紅彤彤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要睡覺的。
聽樊熠這麼問,小二有些為難地将樊熠拉到一旁小聲道:“那位客人說是治失眠的,但是方才他們夫妻倆在樓下吵起來我也才知道,是...是那個什麼藥。”
樊熠:“什麼?”
“重振雄風的,懂了吧,裡面那位公子還好嗎?他有沒有吃那個糯米糕?”
樊熠:“沒吃,我們都沒吃,嘗了一口是苦的,全倒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客官你們早點休息。”
樊熠将那碟新的糯米糕拿過來,轉身關了門,看到還站着等他的柳琛雲,心裡無措又内疚,“琛雲...你還好嗎?”
柳琛雲心裡已經猜了個大概,好在他沒有吃多少,中毒的疼痛他都熬過來了,這點藥效他難道還撐不住嘛,于是他努力表現出一副平靜的模樣,“無妨的,我就吃了一點,藥效一會就會過去。”
話雖這樣說,可隻有柳琛雲自己清楚,這藥效一點也不像是要消退的樣子,那種不帶任何理性的渴望正一次比一次更加洶湧地向他襲來。
“我還是先睡地上吧,等藥效過了再——”柳琛雲準備給自己打個地鋪,樊熠卻過來将他手裡的被子重新扔回床上。
“為什麼要忍呢,琛雲?”樊熠的語氣聽着似乎有些生氣,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後,再開口便緩和下來,“...我不是在這裡嗎?”
柳琛雲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并不排斥那事,那日在山谷也動了那樣的念頭,可是這身上發作的藥效讓他覺得自己并不理智,他不希望樊熠看到的是這樣的自己。
見柳琛雲不回答,樊熠伸手撫上柳琛雲的臉,拇指在他的唇上輕輕摩挲,“看着我,琛雲。”
滾燙的臉頰被樊熠的手貼上來,柳琛雲不自覺地像是貪戀這一點涼意似的往他手的方向偏了偏頭,擡眼對上那雙款款的眸子,眼神交彙的瞬間,柳琛雲眼中的情/欲再也掩藏不住。
柳琛雲隻覺身上霎時燙得要将單薄的中衣燒化了,他緩緩閉上眼,樊熠這才側頭吻了下來。
這一吻的後果就是,柳琛雲最後那根理智的弦倏然崩斷了,因為藥效他看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着一層水汽,也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和聲音。
他有斷斷續續的意識,可每次觸碰的愉悅都會讓他短暫失神,柳琛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床上的,反應過來時彼此都已經坦誠相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熾熱和激烈都歸于平靜,柳琛雲弓起的腰緩緩塌了下去,失焦的雙眼也漸漸回神,隻有呼吸還未平穩。
零碎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再看到樊熠肩頸處零星的紅痕,柳琛雲隻覺自己耳根又開始燙了。
樊熠俯下身将臉埋在柳琛雲的脖頸處,喘息也還有些急促。
感覺到脖頸間有些濕熱,柳琛雲伸手摸到樊熠的臉,有些驚訝:“...眼淚?樊熠你...哭了?”
樊熠撒嬌似的在柳琛雲的脖頸間蹭着,呢喃道:“沒忍住。”
躺了一會,樊熠起身去打來熱水,又将藥重新熱過給柳琛雲端來。
樊熠想将柳琛雲抱到浴桶中為他清洗卻被柳琛雲拒絕了,恢複理智的柳大人面對腦中缱绻又混亂的記憶決定自己泡個澡平複一下。
待到柳琛雲沐浴完,喝了藥,剛巧樊熠也從公共浴房回來。
熄了燈,二人一同躺進被窩,樊熠将柳琛雲緊緊摟在懷中。
“琛雲。”
“嗯?”
“你明明很會撒嬌。”
“......樊熠...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