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試試在這房梁上睡覺呢?
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隻不過人家在樹上她在梁上而已。大梁本來也就是木頭做的,四舍五入一下,她也相當于是在樹上睡了。
哎呀,真酷。好玩,要玩!
葉羽心摩拳擦掌鬥志昂揚,但也沒有忘記要先來點什麼後空翻前滾身之類的熱熱身,同時也讓自己更好的适應觀棋這具被訓練得身手格外敏捷的身體。
好在有了上一個世界蘇文雪的經驗,她這次适應得還比較快,隻是那些難度較高類似于飛暗器搞刺殺那種技術活,她還得多練練。
好的,就讓我試試吧!
她縱身一躍,長臂猿似的單手就勾住了房梁,然後再以那隻手為支點,前後晃悠着身子好似在蕩秋千。最後借着慣性将自己往上一抛在空中翻了個身,整個人兒就穩當當地蹲在了粗大棕紅的房梁上。
饒是仆人們再怎麼打掃,也不可能會打掃到房梁上去。因此在躺下去之前,葉羽心還不忘用衣服把上面的灰給擦幹淨。
脫掉髒兮兮的外裳随手往下一扔,單腿垂下保持平衡,雙臂交叉當成枕頭,實現小願望的葉羽心屈着另一條腿,開開心心地哼起歌來。
什麼?你問她為什麼不真跑到外面的樹上去睡?一來是怕萬一從樹上摔下來會跌死,二來是怕跌下來沒摔死後很丢臉。
而在自己房間的梁上,高度正正兒好,滾下來摔不死,而且也沒人看到,還真是個完美的場所呢。
想到這裡,葉羽心忍不住為自己“呱唧呱唧”了幾下。
還好這個公主好伺候啊,也不需要她幫忙洗臉梳頭什麼的,就算起床後沒看到她,也隻要借口說是出去買東西就行,不然的話她還不能這麼放心大膽地在王府過夜呢。
隻是……晟王的那聲“哦”是什麼意思呢?
躺在橫梁上的葉羽心皺起了眉。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答案,跪了那麼久她也累得很,幹脆閉上眼睛直接睡覺,天大的事也等她明天醒了再說。
好在她睡覺比較老實,這一晚居然是個平安夜。
盡管有些渾身酸痛,但她在拉伸身體時眼睛裡依舊發着光。果然,愛是最好的止痛藥啊!
隻可惜她的這股子興奮勁兒随着晟王命令的到來,也就戛然而止了。
晟王說,要她回去的時候為公主買一本《孟子》。
葉羽心啧了一下,平白無故哪有侍從送主人書的道理?
算了,還是先買回去我自己看吧,然後再借口說不想看了,順理成章的把書送給她,這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回到小院的時候,徐淩潇正在書桌前接着抄那本《内訓》。
她也不打擾,就在她桌前搬了把椅子,自顧自的看起書來。
看着她的動作,徐淩潇的筆停住了。
“你在看什麼?”
“《孟子》啊。奴婢看公主整天讀書抄書的,也想買本書回來自己看。”
“那是什麼書?我怎麼沒聽過?”
葉羽心忽然就愣住了。
官府并未禁止民衆看書,相反自鄭太後執政以來便在各地興辦學堂,頒布鼓勵百姓識字的政令,并将此納入官員考核的标準,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讀書風氣蔚為大觀。
與此同時,随着地方官員們政績的壓力,竟也開始讓女子入學堂讀書。那些女子讀了書後,有的以抄書為業,若是書法好的還能多賣點價;還有的竟然當了教書先生,震驚全國上下。
可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徐淩潇居然不知道什麼是《孟子》,這可是連街上亂跑的小孩都能背上幾句的書啊。
“那公主,除了《女誡》《内訓》外你還知道哪些書?”
“《女論語》、《女範捷錄》。這世上不就隻有這些書嗎?”
徐淩潇疑惑的看着她,好像她問的是一年除了春夏秋冬還有哪個季節似的。
“那,公主,你有去過城東嗎?”
城東遍地都是學堂滿地都是書攤,和她們這隻有沿街叫賣各種新奇小玩意兒的城西,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氛圍。
“阿琪你在說什麼呀,我可是平日裡連這宅院都不能踏出一步的啊,你被撥給我的時候那些姑姑沒跟你說嗎?”
葉羽心沉默了。
觀棋隻是被晟王派過去接近徐淩潇,其餘的都一概不知。她本以為是徐淩潇不愛出門,原來她竟是被軟禁在這裡,這也就可以解釋昨天沈姑姑臨走時她恨意的來源了。
就是這樣一個被囚禁在宅院裡的公主、以為滿天下都隻有那四本書的公主,今時今日忽然得到了一本《孟子》,這對她意味着什麼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
況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鄭太後不滿公主的“不守規矩”,還是公主因太後的長期軟禁而“心懷怨恨”,鄭太後對她的“毒害”,也将不再是無中生有,而是有理有據的了。
在原來的劇情裡不是這樣的,這本不該發生的。
可就因為昨晚她的走神,她的随口一說,劇情就這麼變動了。
葉羽心,你都幹了什麼啊。
“拿過來吧,讓我看看。”
徐淩潇已經朝她伸出了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