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
不……他不是……他是……
世界觀轟然遭到重擊,江戶川柯南的腦子裡一邊是塞滿不可能,另一邊又帶着偵探的敏銳清清楚楚地從佐藤美和子的眼中捕捉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他,變成了棘?
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不可能”“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都根本來不及理解下一件事就發生了,江戶川柯南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夢。
很奇妙的感覺,他能感受到現在的身軀蘊含着強大的力量,每一塊肌肉都強健靈活,充滿了力量。似乎現在就繞着這森林跑上幾圈都完全沒有關系。
如果這真的是棘的身體,那麼棘的戰鬥力似乎比他認知到的還要更可怕一些。
柯南緩緩站直身子,對佐藤美和子露出感恩的微笑,剛想要開口,又猛地想起來方才聽到的那兩聲“不要說話”。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柯南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從自己的第六感,選擇聽勸。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絞盡腦汁回憶狗卷棘的狗卷語。
“……大……芥。”江戶川柯南試探着說道,然後安撫性地拍了拍佐藤美和子的手,示意對方可以放開了。
而這次再開口說話時,腦海中再也沒有狗卷棘的聲音來阻止他。倒是他自己,剛一出聲,感受到聲帶的微微震動後,再次愣住幾秒。
很奇怪,很難以描述的感覺。
方才他的聲音随着喉部的震動穿出來時,他感受到蘊藏在這具身體中一股冰冷強大的能量突然令人有所體感地湧動起來,彙聚到他的舌尖,又繞了一圈尋不到目的地般消散。
他甚至有那麼一種感覺,一旦這股能量自舌尖湧出,會發生極為不可思議之事。
而且,他才注意到,喉嚨好痛。
并不像是什麼舊疾的疼痛,竟像是剛剛吞咽了刀子撕裂般的疼痛,喉間還殘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戶川柯南半垂下眼眸,試圖在腦海中呼喚那個和狗卷棘一模一樣的聲音。
棘?你是棘嗎?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沒有得到回答。
但江戶川柯南并不能夠分辨,到底是對方無法聽到他的心聲,還是單純的因為自己被占據了身體感到不快而不想回答他。
不能怪他如此猜想,方才聽到的那兩聲“不要說話”,雖然他能确定是狗卷棘的聲音,一模一樣的音色,但和他記憶中有些小調皮、充滿朝氣的少年嗓音實在是不太一樣。相反,那聲音壓抑低沉又陰郁悲哀,無比的冰冷,冷得讓人心顫,仿佛一柄無比銳利的尖刺。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聽見,但是真的非常抱歉,棘,我不是故意要占據你的身體的。
我剛才開口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似乎有些……不詳的力量,雖然我還不能理解,但我會記得不亂說話的。
說話就說飯團語,對吧?
「……嗯。」
江戶川柯南眼睛一亮,果然能聽見!
所以真的是在生氣嗎……?
「……我沒有生氣。」
诶?真的嗎?
但是你的語氣聽起來真的很不對勁诶!所以是剛才發生了什麼嗎?棘?不能和我說嗎?
沒有得到回答,江戶川柯南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預料之内。
诶,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都太離奇了,他居然都接受了,希望接下來不要再發生什麼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
江戶川柯南危險地眯起眼。
你是不是笑了?我聽見了,很小聲的一聲嗤笑。你别想騙我,我可是偵探。
……
……行吧,棘确實也沒騙他,根本不跟他說話。
诶,棘到底是怎麼了,又沒法直接問警官們。
話說,他現在占據了棘的身體,還讓棘似乎變成了他腦子裡的“二重身”,那麼他自己的身體怎麼辦,是昏迷過去了?還是更糟糕一點,完全被那種邪惡的東西占據、操控了?
可惡,要是傷到了乙骨君……
「憑你?」
什麼?
江戶川柯南眨眨眼。
這是在嘲諷他?……棘?
可腦海裡的聲音又不說話了。
好吧好吧,生氣、呃棘說了不是生氣的話,那就是心情不好的棘的心,真的是海底針呐。
不過雖然棘的語氣詭異的尖銳冷漠,他是可以理解為乙骨君不會被他傷到吧?哪怕他手裡有槍。畢竟那把槍就是狗卷棘塞給他的,他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一點。
說起來,他都差點忘了,一開始見到乙骨憂太的時候,對方身上的那種恐怖危險的氣息,确實不是能被一個小孩子一把槍給威脅到的家夥。
放下對那邊的擔憂,江戶川柯南終于開始好好地審視自己、或者說在他意外過來之前狗卷棘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