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棘剛才的語氣來看,要讓棘來給他說明情況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江戶川柯南不由得感到一絲不适應。雖然棘乖巧的外表下總是藏着濃濃的惡趣味和桀骜,但總的來說棘都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家夥,而現在他腦海中的棘卻豎起了渾身尖刺,明擺着拒人千裡之外,與平時判若兩人。
這裡似乎已經是森林的外圍,身邊有六位搜查一課的警官,還有三個陌生人,其中的那個女人就是剛才對他投來心災樂禍視線的女人。
對棘懷有惡意嗎……這個家夥。
江戶川柯南微頓,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幾眼那個女人。
奇怪,他好像,能看見這個人對“自己”的惡意。黑漆漆的,他下意識就知道那些都是“惡念”,仿佛是留存在這個身體裡的常識。所以,這是棘平時能看到的東西嗎?
以前和棘一起破案的時候,棘總是能分辨出犯人的謊言和虛僞的悲傷,他那時候隻覺得棘隻是對人的情緒比較敏銳,但如果他現在看見的就是棘日常眼中的世界的話,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棘并不是在這方面多敏銳,而是單純的能夠“看見”,能夠看見他人的惡念,或者是不太好的情緒。
這個發現讓柯南有些愕然,他一直知道棘有些特别,但也從未想過他們眼中的世界是從物理意義上的“不相同”。
“狗卷君,已經沒事了嗎?果然是因為剛才……受傷了嗎?”佐藤美和子關切地看着慢慢緩過來後,開始四處打量的“狗卷棘”,溫聲問道,“要不還是我扶着你吧?我們現在一起離開。”
離開?江戶川柯南有些疑惑,去哪裡?棘和警官們原來是打算先離開森林了嗎?
不過他也僅僅疑惑了一瞬,在看到那三個明顯不是警官的家夥後很快反應過來狗卷棘和警官們想要離開的原因。
不過,受傷麼,果然他現在喉嚨裡的疼痛和腥甜味是因為狗卷棘受傷了。
棘?你受傷了?發生了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江戶川柯南倒也習慣了。
再說一遍,現在的棘,真的非常難搞啊。
”芥菜芥菜。”忍着喉嚨的撕裂痛,江戶川柯南艱難地說了聲,對警官們擺擺手。
他也不算是逞強,棘的身體除了喉嚨有些刺痛之外,确實沒有任何的傷,比兔子都要活蹦亂跳。
「衣服口袋。」
什麼?
江戶川柯南一愣,下意識把手伸進了衣服口袋裡,一伸進去,就摸到了一個罐子,裡面似乎有什麼小顆粒似的東西。
他動作自然地拿出來,在迅速認出手裡的東西是什麼之後便倒了一粒到手心裡,然後吃掉。
一股清甜涼爽立馬席卷他的口腔。
是潤喉糖。
謝謝啊,棘。
棘居然會随身帶這種東西……啊,說起來很早之前在餐廳遇見棘和吉野順平的時候,警察就從棘身上搜出過潤喉糖,還拿去化驗了。隻是後來他一直沒有再見過,棘好像也沒吃過,他便完全沒注意。
棘是會随身攜帶的嗎?棘的喉嚨是經常會痛嗎?是為什麼呢?
和剛才他說話的時候,感受到的那股奇異不詳的力量,有關系嗎?
在确認“狗卷棘”确實沒有大礙後,衆人便打算動身離開了。期間佐藤美和子試圖勸“狗卷棘”既然受傷了,待會兒也在森林外面等待就好,而飯團語理解滿分,但實踐運用還是不太上手的江戶川柯南沒應答,隻是讪讪地笑了笑。
留在外面當然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江戶川柯南還能感受到那個對棘懷有強烈惡意的女人,在看見自己恢複狀态都,又立馬升起了濃濃的忌憚來。
嗚哇,棘,你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麼?
還有那個男人,怎麼回事,頭上的傷……由線索推理得出的結論居然是,被他自己抓撓的。是自殘傾向?
還有那個害怕得不敢靠近、又完全不敢遠離他們的家夥。
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看來其中的秘密還很深呐。
衆人相互看護着往外走去。
然而,意外接踵而至。
就在一瞬間,天地忽然失去顔色,整片森林都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周圍竟然開始塌陷成看不見底的深坑。
彩色的火焰從那些塌陷的深坑中沖天燃起,氣勢洶洶地蔓延開來,衆人皆是心底一驚,這個奇怪的火焰不就是剛剛見過的!
江戶川柯南猛地回想起先前他和和乙骨憂太發現的,這片地下可能是空心的事情。可惡,範圍居然這麼大嗎?
快跑——不對——
“明太子!!”
但似乎還是晚了,撲面而來的熱浪和風沙糊了江戶川柯南一臉,黑暗追上衆人的腳步。千鈞一發之際,江戶川柯南依照身體的本能靈巧地躍動,明明連眼睛都睜不開,最後還是平穩地降落在一片“平地”上。
呃……江戶川柯南順了口氣,連忙朝周圍看去,好在警官們和那三個人都還在,隻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一個個都摔得不輕。
四周都是七彩的火焰,和流動的黑色的、粘稠的液體,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洞。
江戶川柯南趕忙上前攙扶警官們,正此時,兩個男人都突然瘋狂起來,那個壯碩些、渾身燒傷的男人又哭又叫,而那個膽怯的家夥竟然開始渾身抽搐着想要沖進黑色的液體之中,被已經起身的警官們忍着渾身的摔痛摁住。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他們的面前,火焰燒得更旺盛了,那七彩的顔色好似溢彩流光,甚至有些晃眼睛。而火焰下的黑色液體開始慢慢沸騰,冒出陣陣水泡,好似在預兆着——
有什麼東西,就要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