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了請假的消息後,評論區果然再次淪陷了。
[又請,畫不出來不如砍了。]
[畫不出來直說,何必找借口。]
[雖然預料到了,但還是好生氣。]
[啊啊啊啊不要啊!]
見多了不好的留言,好像也在逐漸免疫了,至少現在她不會再紅着眼睛自我懷疑。
白一枝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随意看了幾條私信。
辱罵之言全都被她看入眼中。
除了一個叫“牧”的人。
牧:[等你回來。]
白一枝頓了頓,心髒的血液開始倒流。
漆黑的寒夜,她的心一熱,原來還是有人穿過遙遙長路對她報以肯定。
雀來笑嘻嘻回複:[感謝陪伴。]
“嗨美女!”
回複私信後,一道輕佻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黑夜中給她吓得不輕。
白一枝手指收緊,将膝蓋上的手機緊緊握住,警惕地望着站在她對面的男人。
剛剛和他在一塊的女人早已不見蹤影,小院裡的燈光微弱,白一枝的身影隐在朦胧夜色中。
不遠處傳來兩聲貓叫,尾音纏綿似撒嬌。
竹門旁,年昭蹲下身子逗弄躺地闆上露出肚皮的黑貓,眼神朝那邊的兩人淡淡瞥了一眼。
那個男的,她有印象。
名叫林舟,和女朋友一起來的,但奇怪的是兩人明明是情侶,關系看起來也不錯,至少沒有明面上的矛盾。
兩人卻不住同一間房,偶爾遇到招呼也不打一聲,形同陌路,而有時候卻又像普通情侶一樣如膠似漆。
年昭輕撫黑貓的肚皮,任由貓爪抱着自己的手。
林舟走近兩步,笑嘻嘻問:“小妹妹,有對象嗎?”
白一枝冷臉應道:“有。”
年昭來回撫摸黑貓的手腕一抖,手镯相碰發出“叮當”的細微聲響。
林舟顯然不信,像是對白一枝了如指掌,“在哪裡?出來玩都不陪你的嗎?”
“死了。”她緩緩笑了一聲,“守寡中。”
身前的男人臉色忽地一變,唇瓣張合幾次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仍想繼續搭讪,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白一枝站起身,皺眉斜睨他一眼,“沒、禮、貌。”
她對這男人沒什麼好臉色,女朋友不在就開始勾搭上别人了,長得人模狗樣盡幹些不是人幹的事。
另一邊,地上的小貓舒服地發出“咕噜咕噜”聲,還沒享受夠這突如其來的撫摸,年昭便起身緩緩朝那邊走去。
白一枝聽見動靜,順着聲音望過去。
或許是晚上氣溫驟降,年昭披了一件青灰色的披肩,柔順的長發松散紮在一側,望過來時那雙眼散着冷氣,面上沒有一絲情緒。
她手腕一擡,手指撫上披肩,掀起眼皮看向林舟,“你好,去前台,給你全額退款。”
聲線清冷淡薄,像冬天已經結冰并且冒着冷氣的湖面。
她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林舟一臉乍舌,思來想去都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年昭了,随之而來的是被羞辱的怒意。
他翻翻白眼,傲慢道:“诶!我付錢了的!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态度嗎?”
“所以我說全額退款。”
“憑什麼,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年昭難得感到厭煩,看着眼前的男人快要失去耐心,臉上還夾雜着似有似無的怒意。
她說:“這還需要我說嗎?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
聲音悠悠飄過來,如風雨中的清鈴般浸了些冷意。
白一枝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她認真地在年昭含着愠怒的臉上審視了好一會兒。
看着她為自己着急,看着一向心平氣和的人為自己有了情緒起伏。
她莫名為年昭的一舉一動而感到心情愉悅,不是因為對這人還有舊情。
有也不承認。
她隻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态默默觀望,雖不在乎但還是想找到一絲證據證明年昭對自己不是隻有冷淡和敷衍,至少在她心裡占據了一個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位置。
以前她總抱怨年昭對她過于溫柔和氣,這哪是情侶,說是朋友也不過分。
所以她很喜歡看年昭為她情緒失控的模樣,露出她鮮活明媚的一面。
林舟不解,現在的年昭好像和前幾日見到的不一樣,一瞬間他周身襲來的薄薄的風雪,凍了他一身。
再愚鈍的人也能察覺到年昭的不悅,林舟好面子,連勾搭女孩子都隻敢偷偷摸摸行動,自然是不願把這事鬧大的,于是隻好灰溜溜跑了。
年昭臉色緩和下來,又恢複笑意和白一枝兩眼相望,她紅唇輕啟,“對象死了?哪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