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槿覺得自己以後修煉前需要看看黃曆。
此刻天都已經大亮,明明第九重天的境界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
她運轉自身,屏氣凝神,再次深吸一口真氣。
快點,快點,就要到了。
“啪”
清脆的崩弦聲炸響,自腦海的最深處發出。
她滿心疑慮,重新運氣,丹田完好無損,但一絲起伏也無。
怎麼回事......
越槿的頭上冒出冷汗。
她的功法呢!
她那麼大的功法哪去了!
魔教的大本營清鸢宮處在一片雲霧缭繞的山中,從正上方看去,倒不顯陰森恐怖,反而仙氣四溢。
“師姐,我們這麼接近,魔教的人一定感知到了,需要我先去探路嗎?”雲淩月兩手掐訣于眉間,掃視下方。
符令儀搖頭,她不覺得那個張狂的女人會就此臨陣脫逃。
“不必,我們從正門攻。”
說完,她腳下的劍旋轉方向,劍鋒直出,沖清鸢宮的正殿進發,打碎了外層的結界。
而她自己輕盈地從高空跳下,毫發無損。
“取魔尊越槿項上人頭。”
人群一湧而入,仿佛是一場發洩,更像是一場狂歡。
清鸢宮隻剩下零散的教徒躲在角落負隅頑抗,但僅憑她們的能力,根本無法抵擋來勢洶洶的修士。
符令儀帶人搜遍了清鸢宮上下,魔尊和管事者一概不在,更别提坐陣長老。
雲淩月揪住一個教徒的衣領,圓嫩的小臉上滿是兇狠:“人呢!魔頭呢,都去哪了!”
“呸!”那個教徒很是不服氣,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憑你也想知道我們尊上的去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等我們尊上回來,你們就死定了!”
“你!”
“别和她們廢話了,我看,那魔頭準是知道我們會來,捂着腦袋逃走了!”有個門派的修士不屑地冷哼,她們找遍了整個宮殿,連後山都去了,連半點人影也沒見着。
宋吟捧着那個天機盤,笑瑩瑩問:“該怎麼辦呢,符道友?”
符令儀神色淡然,她思考良久,才說:“你們留在這,我去四周尋一遍,若是還沒有那魔頭的蹤迹......”
“那就先毀了這個魔窟。”
後山的路并不好走,樹林遍布,地上散落了許多折斷的枝根,踩上去宛如生命的落幕。
符令儀已經繞了三圈,她隐隐能覺察出有結界在此,但實在找不到突破口。
魔尊就在這,她能感覺得到。
隻是......
還在徘徊之際,近處的樹叢深處發出異響,她拔劍持前,靜候那接近的響動聲。
是她......
這次絕對要殺了她!
一個有些踉跄的紅色輪廓從茂盛的樹叢後鑽出,頭發微散,顯得狼狽不堪。
要是選出一天作為越槿的倒黴日,那必數今天。
先是經脈亂轉,走火入魔到功力全廢,左腿怎麼都使不上力,痛苦不已。
再到人生最難堪的時刻,偶遇死對頭。
還有哪一天能比得上今天這麼倒黴?
她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越槿好不容易拖着腿走出了聖地結界,那把寒光盡展的劍就豎到了眼前,差點戳到她的瞳孔。
她躲閃不及,尖叫一聲,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劍的主人停住動作,有些疑惑,但沒有放松警惕。
越槿低下頭,壓根不敢擡起,這下人是丢大發了。
比起死亡的威脅,她貌似更好面子一些。
符令儀沒有再動手,她似乎是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女人怎麼會被劍指住,卻坐在地上捂着臉,動都不動的?
不像她。
越槿清楚自己避無可避,早知如此,該聽無悲的建議,早早做打算的。
現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的命。
她硬着頭皮,仰起臉,聲音帶了些許迷茫:“你是誰?”
符令儀:“?”
話都到這了,再怎麼假,她也隻能繼續演:“我,我是誰?我這是在哪?你要殺了我嗎?”
連本座兩個字都不挂在嘴邊了。
符令儀半信半疑,暫且先把劍收回去,靜靜地看着她。
越槿知道這個人沒那麼好騙,那修真小報上總說此人溫柔似水,相處起來如春風拂面。
但實際上每次的挑釁,她都能看清此人眼底濃濃的恨意。
隻是簡單兩句,騙不了她。
面子裡子都丢光了,越槿慢慢撐地,扶着樹根起身,眼神裡滿是害怕小心,基本是用上了自己畢生的演戲。
“你為什麼不說話,”她呼吸急促,眼角含了淚水,手足無措,“你到底是誰,我和你有仇嗎,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我和你道歉......”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