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鸢一如既往地消散不見了。
那個給她傳遞信息的人,絕對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她身邊看着她。
真是想一想都覺得瘆得慌。
越槿提了提氣,她拉着衣擺蹲下,往那洞中望去。
一節節石階向下延伸,她慢慢往下走,直到腳尖點在了石階的盡頭。
幽黑的暗道裡潮濕黏膩,什麼也沒有,隻放着一張巨大的石台,依稀能見到有淅淅淋淋的水珠向下滴落。
越槿上前,拿起了石台上唯一的一樣東西。
一把閃着寒光的刀。
這把刀通體細膩,品質不凡,絕不是一般的刀具,而是特殊的法器。
“為什麼計佩蘭的居所下,會藏着這樣的武器?”她自顧自地喃喃,轉悠了一圈,沒見到有别的東西存在,隻有這把刀。
聽無悲說,玄濯派與瑤光閣那名長老,都是被用刀者所殺,難不成是計佩蘭做的?
或許無喜是因為發現了什麼,才遭受殺害。
越槿冷笑,不管怎樣,做這事的人想賴到魔教頭上,真是不知死活。
她清鸢宮宮主做了的事就是做了,沒做,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潑髒水在她清鸢宮的門前。
她翻牆離開了這間閣樓,偷偷地把刀埋在了一棵槐樹下。
打算回去後告訴無悲,讓她來取走。
搜查出刀的主人。
符令儀不怎麼會入睡,她打坐修煉一晚,天亮得泛起白光時去敲響了越槿的門。
可是半天沒人應答,她便直接推門而入,一眼看到了床上那睡得松軟的身影。
越槿睡得沉,她晚上辛辛苦苦跑了很久,半夢半醒間聽見有人在叫喊,但卻睜不開眼。
直到有一個癢癢的東西撓到了她的耳朵。
“......誰啊!”
越槿被撓得受不了了,她一手按住那個搗亂之物,半眯着眼起身。
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的,而是符令儀冰涼的手,那個人正拿着自己的發尾,絲毫沒有被抓住做虧心事的心虛。
“好玩嗎?”越槿沉着臉問。
符令儀眨眨眼,晃了晃手:“我這是在喊醒你,别總貪睡。”
“我又不是你們重香劍宗的人,可不守你們那套規矩。”越槿松開手,她翻了個身仰面躺着,打了個哈欠。
“但是今天要去看流光瀑布。”
“有葉語霜在嗎,有她不去。”
符令儀往她的床邊一坐,耐心十足:“那,倒家灌酒你也不喝嗎,聽說瑤光閣這裡是用山靈泉水釀的,一點也沒有苦味。”
“而且瑤光閣的掌門都命人備好了飯食,我還讓她們多做了幾籠蟹粉包,你不是說你愛吃嗎?快起床。”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她探身瞧了瞧,發現越槿不知何時又睡着了。
昨日的奔波也不是那麼辛苦,幾乎都是她在禦劍,怎的這麼困。
符令儀稍坐了一會,沒有再喊越槿,隻是替她拉了拉被角,撥開散落在她臉上的頭發。
這人睡着的時候,看着還挺乖的。
不過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就是了。
她起身離開,合上了門。
“怎麼越道友不來嗎,可是昨日那番話,讓她對我有什麼意見?”葉語霜驚訝地問,她其實内心很高興,畢竟能和符令儀單獨出遊,沒有讨厭的人打攪。
符令儀笑着回應:“葉小姐不必多慮,清姝大概是困了,并非有意針對。”
有不有意葉語霜倒無所謂,她隻要那個人别來就行。
瑤光閣的流光瀑布不愧為神迹,千裡而洩,連站在遠處觀望一眼,都感受到了充沛的靈力。
“這是閣内的修煉寶地,掌門阿母與長老們喜好在此修煉,若是令儀姐姐常常來,這裡,也可作為姐姐的選擇。”葉語霜垂眸,她生的豔麗,粉衣也襯得她膚白勝雪,嬌俏可人,說的話細思婉轉,讓人禁不住感受其中情意。
符令儀沒有接話,隻是贊歎了一番,話語中皆是推搡的意思,但另一個人似乎沒有聽出來。
兩人走走停停,一路上聊得不少,更多是寒暄為主。
時間一長,符令儀實在感覺到了無聊。
她有點想知道此刻的越槿在做什麼。
不會還在睡覺吧?
葉語霜喋喋不休,恨不得把瑤光閣從上到下,從飛過的野禽到地上種過的靈植全都介紹一遍。
她特别珍惜這個來之不易、和符令儀獨處的機會。
趁着那個人不在,得抓緊時間讓令儀姐姐感受到她的魅力。
“葉小姐......”
符令儀略感撐不住,她想先行回去了,信息接收太多,導緻有些頭暈腦脹。
“對了!令儀姐姐,若你住在瑤光閣,那這一片紅山花海就.....”葉語霜興奮不已,還在說話之間,被一個趕來的門徒打斷。
“葉師姐!”
那個門徒氣喘籲籲,似是跑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