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霜有些不滿,但還是在符令儀面前維持了一貫的矜持:“何事?”
那門徒擡眼看了看,湊了過去附耳低語:“葉師姐,計長老希望您現在過去一趟。”
“計佩蘭?她什麼事這麼急?讓她等着。”
“是有關那件事......”
門徒見外人在場,不敢點得很細,但是葉語霜似乎反應了過來,抿了抿唇。
随即,她轉過頭,對着符令儀一臉歉意:“抱歉,令儀姐姐,恕難再陪同。”
“無礙,你去忙吧。”
符令儀笑得一臉溫和,體諒萬分,待到那兩人走後,便恢複了面無表情。
這瑤光閣的萬金小姐過于自我,讓她難以招架。
還好是走了。
不然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内心的煩躁。
符令儀放松了些許,往用膳處去,想着越槿估計剛睡醒,給她帶些吃食回去。
越槿壓根沒睡。
她就是不想和葉語霜一起出門。
符令儀一走,她便睜着眼睛在床上躺屍,躺了一會,聽到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才下床想去找點吃的。
剛喝了一杯茶水,那紙鸢就又來了。
越槿盯着它,它就這樣靜靜飄到桌子上,一動不動。
越槿:“......”
“還來?”
紙鸢不語,隻是一味地待着。
“你把我當法器用呢,指哪打哪?我已經拿到刀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紙鸢輕動,她扇着翅膀,和上次一樣,展開了内容。
“不想知道無喜是怎麼死的嗎?”
越槿沒有上當,她很謹慎:“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紙鸢立即自毀,但她知道那人一定在聽着,依舊繼續說下去:“既然提到了無喜,那在重香山上那張紙鸢一定是你給我的,想必你也不是清鸢宮的人,你可能不了解,每個清鸢上面都有标記,而你使用的,是無喜的。”
她說得坦然,實際上是在試探。
清鸢上面根本沒有标記,她隻是想詐一詐這個人。
“要麼是你殺了她,要麼就是你見過她的屍體,奪走寶物。若是前者,你就是一路指引我,想讓我幫你掩蓋罪行,若是後者......那你就是恰好得知我的身份,想用我來除去兇手。”
紙鸢沒來,周圍靜悄悄的,隻剩下她一人的聲音。
越槿沒有停,她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而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千不該萬不該,在重香劍宗裡給我傳遞清鸢,你知道重香山上下了多少禁制,外人是進不來的,所以你不是外人,而是重香劍宗的人,我說的可有問題?”
話音剛落,新的紙鸢從窗外飛進,這次它迫不及待地打開,想要展示出來。
“你很敏銳”
另一隻順着後面而進。
“我是玄濯派的門徒,門派中唯獨我一人躲過此劫,我知曉不是你所為,魔尊,所下毒手的另有其人”
“我如何相信你?”越槿挑眉。
“因為我見到了兇手的背影,她一身暗紫藍紋衣,手上拿着滴血的長刀,殺了無喜”
無喜真的死了。
越槿有些難以言喻,那個女孩是她招入清鸢宮麾下的,每日總歡快無比,好似沒有煩惱憂愁,除了膽子有點小以外,性格倒是很好,喜歡逗人笑。
“為什麼?”
“無喜的信息網太廣,她順藤摸瓜找到了兇手的線索,連帶着她的二十一個教徒一起,死得一個不留”
紙鸢一個接一個,那人的話變得多了起來,越槿嫌屋内灰塵蔓延,讓她現身來說。
“我受了傷,毀了容,不願見人”
“我還是不能相信你,”越槿心思缜密,不會放過一點細節,“你還沒有給我解釋清楚,你為什麼能進入重香劍宗。”
“因為虞夏發現的那條小道,是我從山下破除之後,指給她的”
“我本想讓她放你下山去追查此事,沒想到符令儀來的那樣快”
越槿嗤笑,她更加不理解了:“你既有這樣大的本事,你自己追查得了,何必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可是個修為全無的殘廢。”
紙鸢停滞了半晌,像是那個人在猶豫。
不一會,又重新飛了進來:
“你的修為,我可以替你恢複”
越槿心中一驚,她連忙追問:“你有辦法恢複我的修為?”
“清姝。”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原本擺在面前的紙鸢掉在地上,化為泛白的灰塵。
符令儀保持推門的姿勢,面對慢慢回頭的越槿,臉上滿是疑惑。
“你在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