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發繩和發夾自在的在床頭櫃上放着,旁邊的手機下面挂着一個綠色的禦守,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還沒有。
當柳蓮二問起的時候幸村微笑着将禦守放在了手心,光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對此感受到的滿足,“這是滿月前幾天去京都的時候為我求的,我也很意外。”
“她去了京都?”真田弦一郎便順便問道。
“嗯,說是有事去了一趟,”幸村隻需要對上他的視線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沒了那種氛圍,安然地阖了阖眼,和他們聊起了最近的康複訓練。
京都……
柳因為他的話有些走神,兩天之前他關注的攝影博主也去了京都,那天的作品是一張幽綠森林中的神秘紅色鳥居。
那天他仍舊寫了俳句作為評論。
天欲曙,
幕中落花亂燈舞,
神居幽麓。
巧合嗎?
他站在客觀的角度計算了一番現在雪之下滿月就是自己所關注的攝影博主的概率,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如果有第三次呢?
其他人和幸村有說有笑地聊着天,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傑克敏銳地察覺到放在一旁的日曆上多了一個标記,“這個是……”
标記在八月十一日,幸村看過去的時候解釋道,“十一日是滿月第一場比賽的日子,她說到時候網絡上面應該會有直播,讓我記得看她的比賽,不過到時候我打算去現場為她加油。”
“十一日的話,時間來得及嗎?”柳生問了一句。
“會來得及的,”他隻是這麼說着,卻讓人無比堅信他一定會做到自己所說的事情,那種由内而外自然如呼吸般地信心讓人不自覺地信服。
但在說完這話之後他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隻希望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别再受傷了。”
柳拿出手機想要在攝影博主的主頁再搜索更多的消息解開自己的疑惑,在點開軟件的一瞬間,他看到自己的消息界面多了一條新消息。
那是他關注已久的攝影博主發來的私信。
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作品的喜歡和支持,我很喜歡你創作的俳句。
他立刻用手指按下了鎖屏鍵,亮堂的屏幕變回了一片漆黑,他看着黑屏上自己的臉,眉頭蹙了蹙。
這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陣陣攜着涼意的風拂過手冢國光的額頭,他坐在訓練場邊的長椅上,放在耳邊的手機裡傳出少女淡然的聲音,“醫生說怎麼樣?”
“雖然我本人覺得沒問題了,但醫生說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他看着滾落到鞋邊的網球,輕聲說着,“但是在全國大賽之前趕回去是确定的。”
“嗯,照顧好自己,”她說着,想了想之後又補充道,“他們都在等你回來。”
他擡頭望向天空,問道,“那你呢?”
她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在兩個人的對話中沉默了一會兒,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手機,還是希望從她口中聽到回答。
可她漫長的沉默讓他最終放過了自己,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她低低地應了聲。
“我不知道。”
“但我應該也希望你回來吧。”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揚,隻是那一刹那在内心深處誕生了一個未經大腦思考便成型的念頭。
如果她說她想要,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完美的靈魂與她正面相遇,千千萬萬次都可以。
這是一個讓他心甘情願墜入的網,一個溫柔又決絕的殺手。
“雪之下,”他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嗯?”
“有句話我應該更早之前就對你說,”他望着天邊或舒或卷的雲,那些雲在他眼裡總會幻化成她的模樣,“謝謝你用照片去找大和部長,關心我手肘上的傷,為當時隻是陌生人的我争取收到道歉的資格,感謝你讓我看到能反抗一切的勇氣。”
“這句感謝本應該在兩年前就說出口,應該在你受傷離開之前就告訴你,而不是被那時的震驚和疑惑所牽絆,将它一直留到今天。”
“從那天那一刻開始,我一直在思念着你。”
這是我與你所有交集的謎底,而我深刻愛你熠熠生輝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