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滿月不太理解柳蓮二話裡的意思,畢竟她翻遍了自己的大腦也沒找到和柳蓮二有關的事情,況且她覺得這話是個病句,如果她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他的存在,他們又哪裡能稱得上認識。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她微微蹙了蹙眉,在她的印象裡,像這樣注重邏輯和理性的人除了乾貞治就是他了,她沒覺得有什麼其他人和他們兩個有相似點。
“或許你應該會記得在你的攝影作品下,有人會寫一些俳句,”他隻是說明到這個地步,雪之下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她的社媒下面确實有一位網友一直在為自己的作品創作俳句,在文學方面她的了解确實欠缺一些,但就算這樣她也知道那文字水平不低。
隻是她從沒把這位網友和柳蓮二聯系在一起過。
畢竟誰都會覺得柳蓮二應該是應該是絕對的理性至上主義,思考邏輯來源于數據,和文學所需要的感性完全相反,特别是這種古典文學。
“這我倒是真沒有想到,”她坦誠地說道,柳蓮二也點了點頭,在這之前他也不是沒有計算過雪之下認出他的概率,結果是無限接近于零而已,“雖然我在古典文學這方面能力有限,不過我很喜歡你創作的那些俳句。”
“有感而發,适合你的作品就好,”他說着,又順帶着聊起了之前她發在社媒上的那些照片,令雪之下驚訝的是他竟然還全能記得自己之前發的那些照片,不管哪一張都能說上兩句。
不二周助左右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番,原本就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柳蓮二,更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還能這麼聊到一塊兒去。
……有意思。
在不二感歎完這句沒多久,更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如果說柳蓮二出現在這裡是他們對柳蓮二本人不太了解,那接下來出現的這個人就是原本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手冢國光。
在看到手冢背影的那一瞬間,雪之下下意識地就要轉身往别的方向走,但不二可不會錯過能讓場面變得更混亂的機會,在她的腳轉向的那一刻就出聲叫住了不遠處背對着他們的手冢國光。
“手冢。”
已經轉了一半的腳像卡住了一般再也沒有動過,聽到聲音的手冢國光回過身來,正看到他們三個人并排站在一起,這種奇妙的搭配就連一向不會有大情緒波動的手冢眉峰都跳了跳。
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雪之下轉了六十度的腳,很顯然,她是打算跑的。
他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主動向不二與柳打了個招呼,“不二,柳。”
刻意跳過的中間那個人垂在身側的手不自在的劃了兩下,最終還是擡起頭對上了手冢的視線,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手冢也在這裡看攝影展嗎?”不二問道,手冢微微颔首,适當地解釋道,“休息日,所以來看一看。”
“正巧,那我們一起吧,”不二笑意更深了些,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身旁的雪之下,将她所有的不自在都收在了眼底,“滿月在這裡,就算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可以向她請教。”
反正都是個亂,幹脆所有人都來湊一下算了,總不能便宜了誰。
手冢沒應聲,隻是将目光放在了雪之下的身上,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她望着他,随後便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請教談不上,我也隻是一知半解。”
“好,”這次手冢應下來了,雪之下背在身後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撓着自己的手心。
玻璃幕牆外的陽光斜斜切進展廳,将四人投成參差不齊的陰影,或許是因為手冢的突然加入,她低着頭數着地磚縫裡的光斑,腳步自然而然就落得慢了一些。
灑在她頭頂的光被旁邊的身影擋住,她擡頭看了過去,手冢正好擋住了從她頭頂透來的光,在注意到雪之下的目光後也沒有躲閃,而是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
她低低地回了一句,沒再去看他的臉,隻是似乎帶些氣地空空地踢了一腳面前的空氣。
離開青學去冰帝進行交換生活已經将近二十天了,自從上次對手冢問過那個問題或許婚紗照主題的問題之後,他們兩個就再沒有見過面。
“二十二日和二十三日的百校慶典時青學也會去,”他随口提了一句,畢竟是冰帝主辦的活動,按照迹部的性格,到時候肯定要整出些什麼大場面來。
他還記得冰帝送到青學來的邀請函上那浮誇的、誇張的、張揚的文字和圖畫以及語氣,實在是讓人很有畫面感。
大概所有人都能想到那人肯定又會在慶典上搞出什麼一般情況下見不到的華麗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