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涿打算做短視頻。
“你跟曹老闆黃了?”
甯安接下王姐外甥女的訂單,對方消費能力不錯,預定兩萬的酒水,這個月能拿到四千薪水,加上姜野那裡,能夠給甯翼配制助聽器。
“你怎麼一副很高興的語氣?”謝涿不滿。
甯安愣了愣,是有些高興,他們那些人能不沾就不沾,但,“我這個月應該能存夠給小翼買助聽器的錢。”
“真的?”謝涿頓時驚喜地圍過來。
一開始他不清楚甯安為什麼不給甯翼買助聽器,翻了價格也就幾千上萬的樣子,他曾直言可以借給甯安。
被甯安婉拒後,心裡還罵過對方死要面子活受罪。
直到後面知道光有助聽器不行,還需要配合康複訓練,而康複訓練因人而異,是一筆持續不斷的支出。
現在甯安願意給甯翼買助聽器,那就是存夠後續康複費用,謝涿腦子轉得快,盯着甯安又破了的嘴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你跟姜總該不是……”
甯安慌亂地打斷他,“我把超市的工作辭了,現在給他做房屋保潔,我們有合同的,你要是不信我給你看照片……”
謝涿蓋住甯安的手背。
甯安這個人真的太不會說謊了,慌亂得任誰都看得出他跟姜野之間有問題,他們之間的差距大到任何人都不會将他們的關系往正常方向想。
這種毫無任何作用的遮羞布,也就隻有甯安還把它穿在身上。
謝涿見過太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人。
他自己曾經也是其中之一,并心生向往。
但因為甯安他看見權貴世界并不光鮮的那面後,謝涿開始猶豫,如果他跟曹文生起了争執甚至是結下怨怼,曹文生是不是也會像姜野對待甯安那樣對付他。
謝涿不認為自己有甯安那樣的忍耐力。
他多半會跟對方玉石俱焚。
而結果往往是以卵擊石。
看着甯安總好不了的嘴角,謝涿産生動搖。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相信你做這一切都是想好之後的決定,就像我跟曹文生,他确實很有錢,但是他太有錢,已經超出我能承受後果的程度。”
“你要是能結束也早點結束,吃點虧也沒事,你說得對,太富有的人,我們鬥不過的。”
甯安苦笑,他恨不得躲開姜野十萬八千裡。
那個說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人,六年後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甯安真的吓壞了,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躲起來。
後來也想過,躲得掉嗎?
躲不掉的,說不定還被對方挖出甯翼的存在。
那不如自己擋在前面,讓甯翼慢慢的長大。
在不知名的角落裡,安全地長大,直到脫離他的懷抱飛向遠方。
但是現在他不太确定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得知甯安的保潔工作隻到中午,謝涿邀請甯安一起參加視頻拍攝,“我發了幾個美妝視頻,反響很一般,現在會化妝的人太多,估計觀衆都看膩了,如果想不出出彩的劇本估計都不行。”
甯安連連擺手,“你都覺得難,我肯定更不會。”
謝涿不像以往那般輕易放棄,“我腦子裡其實有個idea,但是不适合我,你的人夫氣質倒是很符合,要不這樣,你下午陪我拍攝,如果有收入的話,我們五五分成,你當我模特就行了,其他的剪輯後期都不用你管。”
甯安還想說什麼。
謝涿已經擺弄起手機上的剪輯軟件,“趁現在年輕想試什麼都來得及,等年紀上去了想試都沒人給你機會。”
甯安陷入沉默,一個月之前,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從保潔轉為營銷,原本以為一瓶酒都賣不出去的,已經開了兩單,而且第二單就兩萬。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從姜野那個牢籠裡逃出來,但是什麼都不做,肯定一點機會都沒有。
甯安擡起頭,“小翼五點下課,我要去接他,一點半到四點半這個時間……”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屬于你!”
謝涿抱着甯安大叫,“哇,你真的太好了。”
謝涿的執行力一向很強,等甯安趕到他家時,一應拍攝設備都已齊全,甯安好奇地到處看,正在調光源的謝涿好笑地勾勾嘴角。
他發現甯安這個人其實很有趣。
不了解他的人以為這是個沉悶無趣的人,沒有興趣愛好,沒有喜怒哀樂。
但不是,他發現甯安比很多人的感情都充沛,隻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但是他并不覺得這種性格能帶來什麼現實利好。
但又是這樣的甯安讓他産生拍攝靈感。
“不,不穿?”甯安緊張地看着謝涿,仿佛謝涿是什麼從事不法拍攝的可疑人員。
謝涿比他想得還要搞怪,“嗯嗯,最好還喊幾聲雅蠛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