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燦說:“過來學習。”
薄晚照不語,隻是靜靜瞧着她。
薄晚照身上唯一不那麼溫和的,就是眼神,帶了韌勁和鋒芒,所以她盡管身形文弱,卻不給人唯唯諾諾的軟弱印象。
這反應的潛台詞就好像在說“真的假的”,越燦解釋:“家裡沒有學習氛圍。”
薄晚照還是沒表示什麼。不想在家,又把自己這裡當臨時避風港了。
“你這是歧視。”越燦振振有詞,“我們學渣就不能努力學習,天天向上,擁抱美好明天嗎?”
薄晚照聽她說完後,溫潤點頭:“能。”
“……”
薄晚照又問:“我這有學習氛圍?”
越燦一本正經回答:“你身上自動散發出的學習氛圍,一個人能抵一個班。”
薄晚照淡笑了下。
這笑意味不明,薄晚照常這樣笑,越燦感覺隻是種禮貌性敷衍,并沒有過多含義。顯然薄晚照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過來上課,才答應的。
“你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走了。”越燦彎腰準備去拿地上的雨傘。
“沒有不方便。”
薄晚照轉身繼續整理桌面。
越燦手中的雨傘又滑下,她瞧了瞧眼前的背影,發現薄晚照其實……
挺縱容自己的。
甚至有點無條件縱容。
越燦蹭了半張書桌做卷子,似乎習慣了,學習時身邊不坐着位大學霸監督,她就感覺缺點學習氣氛。
薄晚照繼續做着翻譯工作。
試卷上密密麻麻的英語單詞看久了,腦袋發暈,越燦無聊瞥一眼桌子對面,薄晚照除了偶爾喝喝水,就沒休息過。
越燦視線又落在她握着水杯的手上,手指細細長長,由于過分清瘦,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明顯,還有一小片的烏紫,是昨晚紮針後留下的痕迹。
薄晚照抿了口水,放下水杯,她盯着電腦屏幕,薄唇動了動:“又走神了,認真點。”
面對及時的人工提醒,越燦語塞,對面的魔鬼能一心二用啊。
薄晚照低着頭:“有不會的要問我。”
越燦:“暫時沒有。”
薄晚照:“不要嘴硬。”
“……”
越燦寫了半張英語卷子,見薄晚照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就這麼拼,“你今天不休息下?”
薄晚照:“不用,已經好了。”
越燦腹诽,到底是誰的嘴硬啊。
中午十二點多,照舊有人送餐過來,其中一份顯然特意是給薄晚照準備的,營養易消化。
越燦去廚房洗手,準備吃飯,回到餐桌時發現薄晚照已經幫她盛好了一小碗菌菇雞湯。
薄晚照:“先晾會兒,小心燙。”
“嗯。”越燦在桌前坐下,垂頭看看手邊正熱氣騰騰的雞湯,雖然薄晚照依然是不冷不熱式的照顧,但她有時覺得薄晚照的行為,簡直比對象還貼心……
每到周末早上,越燦都準點起床出發補習,譚茗看她這麼配合,連一句埋怨都沒有,眼神裡流露出擔心,“你……”
越燦站在玄關處換鞋,“什麼?”
譚茗關心問:“你最近沒受什麼刺激吧?”
越燦:“能受什麼刺激?”
“你怎麼突然這麼用功?”譚茗打量着寶貝女兒,以往補課越燦都是磨磨蹭蹭,各種找借口,甚至裝病,就為了少學半天。
“馬上要高考了抓緊點,不是你跟我說的?”
譚茗繼續詫異,隻是說:“你要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媽媽說啊。”
越燦無言以對了。她最近的确太熱愛學習了點,一到周末還主動往薄晚照那跑……她想,可能是因為跟薄晚照待一塊兒,比在家待着要舒服很多。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跟薄晚照待一塊會覺得舒服自在,明明除了講課,薄晚照幾乎不跟她閑聊。
午間薄晚照接到個電話,她起身走到室外才接聽。
越燦感覺她神神秘秘。
春日陽光明媚又暖和,午餐後休息,越燦坐在樹下的舊長椅上曬太陽。她瞧見薄晚照還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