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正好是李長亭打來的。
“長亭——”
雲時君臉上的笑一直沒有下去,聲音裡都帶着喜悅。
李長亭聽出來了,“發生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剛剛文工團的高老師給我打電話,說給我一個旁聽名額。長亭,我能去文工團了!”
李長亭有些訝異,他想過要不要托人到文工團問一問,想不到那邊會主動聯系雲時君。雖然是個旁聽,不算正式入團。
那也側面證明了雲時君的實力,絕對是他們認可的。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毛病,非要把人刷下來,再給個旁聽名額。
“我就知道我媳婦兒一定能行!但凡是看過我媳婦兒舞台的,哪個不被我媳婦兒的舞姿折服。”
這浮誇的語氣,得虧不是在外面,不然她肯定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了,你這時候打電話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李長亭:“我今晚得加班,就不回去了。”
雲時君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才早上十點。李長亭的加班不回家,是整夜不歸。
是不是又要出差了?
雲時君有些擔心:“好。出任務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長亭輕笑,“放心,今天不出任務。挂了。”
挂斷電話的瞬間,李長亭臉上笑容一收。
“那孫子還不肯交代?”
石東頂着雞窩頭,一臉熬夜後的憔悴。
“那家夥嘴巴跟上了拉鍊條似的,撬都撬不開,不管我怎麼問,他愣是一個字都不說。”
李長亭翻開文件袋,裡面是幾起惡性搶劫殺人案件的案卷資料。
幾個月前,他回家省親的路上,順手幫岚中五江分局抓了一個正在逃竄的犯罪嫌疑人。
由此牽扯出多起貨車司機被害案件。
受害者都是運送貨物的貨車司機,兇手殺人劫貨,并僞裝成意外事故的車禍現場。
為了破案,五江分局刑偵大隊的人忙的焦頭爛額,案件遲遲不破,老局長心急如焚。最後找老朋友幫忙,這老朋友恰好是李長亭的老領導。
老領導想了想,抓人這事兒李長亭在行,那破案這事兒應該也沒問題。
于是大掌一揮——我手底下的兵就借你了。
老局長立刻馬不停蹄的送來案件資料,李長亭就這麼被五江分局借調了。
此時被關在審訊室裡的,就是他昨天在國貿大廈抓的那人。
李長亭端着搪瓷杯,拎着一個塑料袋走進審訊室。
五江分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林茂,之前看空降下來的李長亭十分不順眼。
昨天李長亭拎着他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的犯罪嫌疑人之一的牛大海,就跟拎小雞仔似的走進分局大門,他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拍了拍石東,問道:“這牛大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還會僞裝自己,我們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找到他。李長亭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還直接在國貿大廈把人給逮住了。”
石東兩根手指戳戳自己的眼睛,又戳戳前面。
“我亭哥的眼睛,那就是大聖的火眼金睛。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無所遁形。”
林茂“切”一聲,轉頭看向審訊室。
“牛大海油鹽不進,不好審哪。”
審訊室裡,李長亭喝了口茶,打算和犯罪嫌疑人死磕到底。
牛大海擡起眼皮撇了他一眼,依舊一言不發。
不管誰來問,他都不準備說一個字。
李長亭好整以暇的,拿出早上沒來得及出吃的包子,當着牛大海的面,慢悠悠吃起了早餐。
林茂還等着李長亭出大招,結果他開始吃包子——!
“他幹嘛擱犯罪嫌疑人面前吃早餐?讓他嘴饞,用包子換他開口嗎?”
石東也啃着包子,“你也吃一個,牛肉包呢,老貴了。”
林茂怒而大啃一口,“行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持久戰,老子不信他能一直扛着。”
牛肉包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牛大海在審訊室裡坐了一夜,早就餓得饑腸辘辘。他面前隻有一個冷饅頭,聞着包子的香吻,肚子叫的更歡了。
他悄悄咽了下口水,發現自己的嗓子也幹的很。
因為害怕自己被套話,于是連水都不敢喝,死死咬着牙關。
李長亭吃完包子,悠悠喝了口茶。
“牛大海,盤洋縣人,小學肆業。曾因聚衆鬥毆緻人重傷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出來後找不到工作就當了社會閑散分子。”
這些話,每一個來審他的條子都會說一遍。
牛大海心裡冷笑,隻要他不開口,這些條子就拿他沒辦法。
“這些記錄在案的事,我們就不說了,說一下你的小女朋友吧。”
李長亭輕飄飄的聲音,炸的牛大海頭皮發麻。
他猛地擡頭,一臉驚恐的看向李長亭。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