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應酬,預計12點後回家。」
她有點不滿:
「你好忙哦」
郁景明回道:
「有事找我?」
沒事就不能找嗎?
她腹诽,打字回:
「沒有」
「哥哥:早點吃飯睡覺。」
她會聽話才有鬼了。
切了對話框,反手撥電話給方亦秋。
一接通,方亦秋就道,“我正要打給你呢,你吃飯了嗎?”
“吃了。”
“有個認識的姐姐邀請我去新開的酒吧玩,要不要一起去?”
方亦秋是個i人,以往受邀去這類場合又不好推辭的時候,都是郁小麥陪着她赴約。
“好哇。”
她正好覺得自己在家待着無聊。
“那我開車來接你?正好我可以名正言順不喝酒了。”
方亦秋比郁小麥大一歲,去年已經拿了駕照,家裡給她配了車,一輛不到30萬的奔馳C系,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算是非常低配的車。
郁小麥火速換衣服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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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方亦秋閑聊說起,這個認識的姐姐名叫懷玉,是方家一位老熟人的女兒,現在在跟孟正安談戀愛,這個新開的酒吧就在孟正安開的畫廊旁邊。
“聽那個姐姐說,好像是裝修的時候,她的快遞被送錯到孟哥的畫廊了,這才認識的。”
郁小麥見過孟正安,他是郁景明的好友。
“這麼巧,好有緣呐。”
“我也覺得。”
方亦秋道,過片刻,她想起什麼,問,“你跟從京在冷戰?”
郁小麥愣了一下,這幾天課業繁忙,再加上要應付郁景明,她都把這茬給忘了,“……他說是就是吧。”她望向車窗外,“商從京真煩,去你家那天,從超跑俱樂部回來的路上他非要我跟他去喝酒,我不想去,他就生氣了。”
方亦秋沉默了一會兒,随後笑了笑,“……他确實,脾氣很不好。”
“随便他。”
他們倆從小到大一直這麼吵吵鬧鬧過來的,商從京是個少爺脾氣,從來不肯先低頭,每次都是郁小麥沒好氣地先給他遞台階,有時候也免不了方亦秋從中調解,鬧上好一陣子,兩人才會别别扭扭地握手言和。
到目的地附近,方亦秋打轉方向盤,将車子駛進附近停車場。
兩人下車步行,經過大廈邊一方綠地綠植造景,往酒吧走去。
離老遠就能看到酒吧門前站了許多人,在排成兩列的隊伍裡說說笑笑,大約是臨近使館區的緣故,有不少外國人。
方亦秋跟門邊一位迎賓說她們是懷玉姐姐的朋友,迎賓小哥帶他們從側門進去。
大廳挑空很高,内飾是工業風,燈光明暗錯落,人群擠擠挨挨,看起來都是開業酬賓吸引來的顧客。
老闆懷玉姐請來的朋友都在二樓。
方亦秋和郁小麥沿着樓梯上去,老遠就看見商從京一個人懶懶地靠在吧台邊,一臉的意興闌珊。
商從京也看到她們了,故意裝作沒看見郁小麥,隻沖着方亦秋揚揚唇角,“嘿,秋秋。”
方亦秋跟他招了招手。
郁小麥沒看他,走到離他不遠的地方,仰臉看了看菜單,跟吧台裡說,“來一杯招牌的梅子酒。”
方亦秋正想跟商從京說話,就聽他嘁了聲,“來酒吧誰喝果酒啊,真有意思。”
雖然沒看着郁小麥,但明顯是說給她聽,有意嗆她。
方亦秋神色一頓,把話咽了回去。
郁小麥充耳不聞。商從京見她不接茬,來勁了似的,順手把胳膊一擡摟住方亦秋的脖子,沖着郁小麥的方向道,“秋秋,哥給你推薦個好喝的。”
郁小麥還是不理,拿到梅子酒抿了一口,徑自往開放式大廳另一頭走去。
剛剛下車時她從建築外面注意到,另一頭應該有個露台。
走出沒多遠,方亦秋過來拉她。
她停住腳步。
方亦秋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商從京的袖子,對他說,“周日就是小麥生日了,今天你能不能主動低個頭,跟小麥和好?”
商從京個子高,方亦秋得仰着臉看他,她是個十足的乖乖女,說話聲音和性格一樣輕輕柔柔,耐着性子說這番話從中勸和,商從京也不好拂了面子。
他梗着脖子别扭了一陣,終于是表了态,“行,看在你馬上過生日還有秋秋說情的份兒上,原諒你。”
郁小麥翻個漂亮的白眼,“你原諒我?我不陪你去喝酒就是我的錯處了嗎?”提起這事兒她就生氣,“那天我陪你在超跑俱樂部玩到晚上十一點,飯都沒吃,你還好意思說我的不是?你态度那麼差我都沒跟你計較什麼,你還單方面跟我冷戰?你幼不幼稚啊商從京?”
聽到這一連串的話,商從京氣得直冒煙,“我……”他想飙髒話,話到喉嚨眼還是忍住了,兩個女孩都說過不喜歡他用髒字,“我那不是看你因為景明哥要回來心情不好,所以才想着帶你去喝酒想讓你開心點嗎?郁小麥你真是不知好歹。”
郁小麥深吸一口氣,正要激情開麥對噴,這時候方亦秋扯了扯她的手,給她遞了個眼神。
她順着方亦秋的視線回頭去看,腦子一下空白了。
就幾步遠的地方,西裝筆挺的郁景明單手插兜站在那兒,另一手松松拎着酒杯,正瞧着她。他面前有個女人在跟他聊天。
距離這麼近,他肯定聽見了商從京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