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關月鸢十分果斷的對陶嘉屹搖了搖頭。
隻是不知為何,當她說出這句話後,周圍空氣好像一下子降了幾度一樣,冷嗖嗖的。
“薛哥哥,我們走嗎?”那名嬌俏的少女擡手拽了下薛北的袖子道。
聽見熟悉的稱呼,關月鸢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發現自己确實沒見過這張臉。
她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在陶嘉屹的看護下,乖乖側過身,讓他們先行下去。
因為她隻一瞥就收回了目光,沒看到薛北微變的臉色,隻是在他們路過時,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關月鸢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想要聞清楚些,卻被身旁的陶嘉屹看在眼裡。
“姐姐,可是聞到什麼了?”他帶着笑問。
關月鸢突然感到面熱,她怎麼好意思解釋,隻是她又不好裝作聽不見,隻能幹巴巴道:“沒什麼,隻是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陶嘉屹卻以為她在說自己,他今日出門身上可是佩戴了香囊的,那可是他姐姐親手做的香囊,說是最讨女子喜歡!
他心裡樂開了花,卻又不方便表露出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姐……姐姐喜歡嗎?”
兩人身後,薛北在樓梯的最後一階停了下來,扭頭回望。
隻見樓梯之上少年面色紅潤但眉間帶着些羞澀,低頭看向階下的少女,少女擡着頭看向少年,長發垂在腰側像是跟着少女的動作,晃了兩晃。
他竟不知他們何時這麼熟了。
*
待關月鸢和陶嘉屹兩人回到将軍府,已然日頭西斜。
關績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面色不善的向外看,面前的長桌上還擺着一把長刀。
陶嘉屹剛踏進将軍府的大門,突然覺得脖頸後面傳來一股涼意,可如今倒也沒有到秋日涼風襲來的時候啊?
“爹爹,來吃鴨子,女兒專門從九笑樓給您帶了一隻,還給您打了壺好酒。”關月鸢笑着沖着關績搖了搖手中的兩隻鴨子。
見自家閨女如此有孝心,關績内心甚慰,面上勉強帶上了笑,可一打眼看見閨女身後的臭小子,又想闆着臉,這一下整的嘴角跳了兩下,露出了個極為複雜的表情出來。
葉伯在旁不忍直視。
半天,關績才胡亂找了個由頭,将關月鸢支了出去,“鸢兒,去後院看看你娘,你娘念叨你一日了。”
“那爹爹幫忙安置一下小陶,他日後就留在将軍府中了。”關月鸢将鴨子遞給葉伯叮囑關績,而後轉過頭來對陶嘉屹交代道:“明日一早我去尋你,你在将軍府好生住着,若是缺什麼就給葉伯說,定不會虧待了你。”
陶嘉屹嘴角噙着笑的應了,他年紀小此時更顯得聽話,關月鸢也滿意極了。
待關月鸢走出門往後院去了,關績這才沉下了臉。
“本将軍竟不知堂堂兵部尚書之子竟然扮作小兵,恬不知恥的要住在我将軍府中,怎麼陶勳養不起孩子?”
關績越想越氣,今日梁衡呈上來關于陶嘉屹的調查後,隻開頭一眼就把他氣得頭頂冒煙!
原來陶嘉屹竟是那兵部尚書陶勳的嫡子,不光是嫡子還是獨子,上面隻有兩個姐姐,如今一個已經嫁與中書侍郎的嫡子,另一個待嫁在家是正兒八經而三皇子妃。
這種家世,在上京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矜貴人家。
陶勳本與他也算有點情誼,可這些年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整日盯着他不放!三年前就因為他榮升輔國大将軍而參過他一本,說他雖有功績但也有過錯,在用兵之時常常不聽兵部派遣的調令,軍械也總與記載對不上号。
可那是他的錯嗎?
他派遣兵部督查之人,總是該沖鋒時後退,該後退時莽沖,折了許多人手,若不是他一本折子遞給宣帝告知實情,哪裡能打赢那幫畜生!
不過自此他倆也算是結下梁子了。
“果然逃不過将軍慧眼!”陶嘉屹右手在左手之上貼在額前行了一禮,才擡頭笑道:“父親青睐将軍許久,在家時常常拿着将軍的用兵圖,稱贊将軍用兵如神……”
“可他嫌我愚笨,學不會将軍的兵法,這才将我放到錦衛軍中想要鍛煉我一番。
沒成想将軍慧眼識珠,竟然先将我挑了回去,若是爹爹知道我竟有幸調遣在将軍手下,定會樂得多喝幾杯!”
葉伯在一旁聽的兩眼放光,好家夥,這小子會說話!
果然,關績聞言便是一喜,本想壓着的嘴角控制不住得上翹。
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道:“算你老子有眼光,罷了就在我家待着,明日我先考較考較你,在我這裡能學多少算你的本事。”
“多謝将軍賜教,我回去定會同爹爹說将軍平日雖鐵面無私,可私下卻待我猶如親子……” 陶嘉屹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絲毫不顧自家老爹的看法,将關績哄得直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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