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們琢磨出什麼，宮女小步挪了進來，行禮：“回禀郡主，丞相在外求見。”

“爹爹？”聞清韻出聲，想來是來尋她的。

關月鸢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将人帶進來。

聞丞相面露嚴肅的踏進了房門，反複的打量聞清韻數眼，瞧她确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了心，對關月鸢舉手行了一禮。

這下倒是把關月鸢吓了一跳，連忙起身回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我兒身體柔若，勞煩郡主照看了。”

“沒事，丞相大人，我也是順手。”

關月鸢心下有些感動，關聞兩家不和許久，平時鮮有交集，哪怕是碰上面，也會争先恐後的争搶一番，她為關績之女，沒想到，聞丞相竟會為此來感謝她一個小輩。

他真是很疼愛聞清韻啊。

“爹爹。”聞清韻原本性子淡然，是世家貴女的模樣養出來的，平時喜怒不行于色，可經曆了生死危機後，這一眼見到了親人，難免心懷感激，提着裙擺的撲進了聞紹和的懷中。

“茵茵沒事吧，是不是被吓到了？那沈淮序是不是沒看顧你？等爹爹給你出氣。”聞紹和罵罵咧咧出聲，眼神卻沾滿希冀。

突然，床上一聲呻吟，打斷了衆人的交談。

關月鸢連忙上前，坐在了床沿邊。

李秀娘面如白紙不帶一點顔色，嘴唇皲裂，留着血絲。關月鸢沾了點水，輕輕送進了李秀娘的嘴中，見她喝不進去，有些着急，但嘴裡還說着些安慰人的話：“娘，你喝些水，要不嘴都裂了。”

“鸢……”李秀娘緩了半響，隻吐出來這一個字來。

“我在這呢，我在這呢。”關月鸢急忙捧起李秀娘的手，舒展了她的手心，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蹭了兩下。

像是感覺到了手下的溫度，李秀娘轉過頭看向聞情韻。

“二……二囡。”

“在呢，娘我也在。”聞清韻見狀連忙也跑了過來，學着關月鸢的動作，将李秀娘的手托在自己掌心。

“阿娘，阿娘對不起你們。”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但讓關月鸢和聞清韻聽得清楚，她倆淚如雨下連連搖頭。

“大囡，阿娘對不住你。”

李秀娘緩了兩下，竟然回複了一點體力，繼續：“你本是丞相家的大姑娘，都是阿娘的錯，為了二囡活命，将你們倆掉了個位……”

“什麼？阿娘你在說什麼？”

關月鸢聽不太懂，可旁邊的聞紹和聽的一清二楚。

什麼？

什麼掉個？

“可阿娘沒辦法，二囡是将軍府的姑娘，若是不管她，早都病死了，恰逢丞相府來接，阿娘隻想讓二囡活下去。”說着，李秀娘流下淚水。

她面色蒼白，但說了這些話後，血氣上湧反而讓臉頰帶上了些血色，顯得健康了些。

像是突然說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心結，李秀娘越說越快：“阿娘好多次想給你們說清楚身世，可阿娘張不開嘴啊！

丞相喜歡文采出衆的二囡，将軍也喜歡武藝高超的你，阿娘沒有辦法。萬一換回去，你們不得寵愛受苦怎麼辦。”

李秀娘繼續：“見你們各自生活快樂，又得貴婿，阿娘心裡開心的不行，想着把這件事埋到肚子裡，待我死後也能随着一起進了墳墓。”

“可這對你們不公平……”

？？？

換回來？換什麼？

關月鸢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是自己和二囡被抱錯了？自己本該……本該是聞丞相的女兒，而二囡才是她爹爹的親生女兒？？？

她慌忙扭過頭看去。

聞清韻此時面色怔然，雖然她早就猜到了李秀娘的話，可如今猛不丁被說出真相，她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更何況，還當着爹爹的面……

對了！爹爹也在一旁！

聞清韻一下子慌了神，慌忙回頭看向聞紹和。

然而此時聞紹和呆若木雞，眼神卻沒有看向自己，而是與關月鸢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