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璟出嫁的前兩日,她的嫁衣終于匆匆做好,被府内小厮取了回來,連帶着戚瑾的嫁衣一同送回府中。
戚瑾試了試看嫁衣還算合身便放在了一旁。
她那日壘的土窯已經完全晾曬幹了,她将木塊放置其中,點上了火。
不知為何,戚瑾總感覺這火焰有點小,那樣微弱的一簇跳動着,不知道是因為沒有通風還是密封不夠,她拿起書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關于火候應當如何的描述。
而且書上也隻是說要燒制一天,并沒有說明具體的時辰,戚瑾拿捏不準,最終還是決定多燒制半天以彌補火候的不足。
她與春菊和秋梅輪流守夜,每隔半個多時辰就去土窯邊看一眼,确保火苗沒有被熄滅。
等到第二天午時,戚瑾看時間差不多了,将土窯上蓋着的磚瓦移開,将裡面燒着的木炭取了出來。
這木炭火力不足,燒制得不夠完全,炭裡摻着木屑,有的木頭還未完全炭化,還能依稀看出些木頭模樣。
“小姐……這木頭能用嗎?”
“看樣子是不能,”戚瑾有些惋惜,“不過我想明白是哪裡出了錯了。”
她隻晾幹了土窯,木頭卻沒有晾曬,直接劈開就扔進土窯裡了,這就導緻木頭内裡還是有水分的,火自然便燒不了那麼旺。
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木塊基本上可以算是燒制成功了,但是大部分木塊隻是表面黑了一層,将被燒的木屑一吹裡面還是木頭的樣子。
而且戚瑾猜想或許溫度也是能否燒制成功的關鍵,書上隻說了燒制一天,算算她們此次燒制的時間,一夜再加上一上午,按理說就算火力不夠,燒制時間也能夠補足了……
所以會不會也是因為夜間氣溫低的緣故?
“那小姐,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啊?”春菊将裡面燒制的還算成功的炭塊撿了出來,準備留作之後用。
“下午我再去後山撿拾些木頭,等過幾日再燒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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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瑾食過午膳便來到了後山,明日戚璟出嫁,她沒有時間能偷溜出來,之後便要準備她自己的婚事,便更難抽出空來準備這些,這次要多撿拾一些才是。
撿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戚瑾的背簍已經裝得滿滿的,快要走到山腳下時卻聽見遠處像是有女子的呼喊聲。
這山上雖沒有什麼大的野獸,但難免有些捕兔子的陷阱,戚瑾怕那人别是受了傷或者迷了路被困山中,所以想了想還是循着聲音走去。
等走進了些,戚瑾才發現是春菊。
“小姐——小姐——”春菊還将雙手放在嘴邊賣力呼喊,沒有意識到戚瑾此時就站在她身後。
“春菊?你怎麼來了?”
“小姐?”春菊扭過身來看見戚瑾的那一刻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小姐,總算是找到你了,你快跟我回府。”
說罷春菊就拉着戚瑾要下山。
“府中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春菊性子比秋梅穩重些,少有這般急躁的時候。
“哎呀路上邊走邊說。”
等來到了戚府前,戚瑾已經大概明白了是發生了何事——
簡單來說就是裴修竹不滿戚府臨時換了新娘,所以帶了一幫人來打砸一番。
可是那裴修竹又不是不知道戚璟是個什麼樣的人,戚璟嫁入趙家反而應該如他所願才是,他又何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所以……
隻怕是不滿自己嫁入裴家吧。
的确,自己的庶女身份嫁給裴景珩是委屈了裴家。
戚瑾低垂着眸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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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府門口這會兒裡三層外三層圍着的全是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戚瑾都險些擠不進去,好在春菊機靈,出門前就跟秋梅說好了讓她在後門接應,這會兒正好帶着戚瑾從後門中鑽進去。
進了前院,摔東西的聲音和嘈雜的人聲便都清晰起來。
“裴公子是突然帶人前來的,一腳踹開咱們府上的門,一個手勢落下,他後面的小厮就紛紛開砸。”
“砸了前廳砸後院,聽說大小姐當時正在院子裡讓丫鬟推着蕩秋千,隻聽見外面人聲嘈雜,下一刻自己的院門就被劈成了兩半。”
“好在她的丫鬟眼疾手快,把她從秋千上拉了下來往屋裡推去。”
“剛走出沒兩步,那秋千就被裴公子帶來的人拿刀砍倒。”
秋梅朝着戚瑾描述今下午看到的場景,面上頗是心有餘悸。
“那咱們偏院呢?”戚瑾可管不着戚璟的死活,隻是她院中的土窯雖特意壘在了屋後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照他們這樣的砸法怕也是難逃一劫。
她可是足足壘了兩日呢!要是真被他們砸碎了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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