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修竹微皺着眉,慢條斯理得說道,“不是什麼難事……那你告訴我,現下我空着的那幾個莊子都是誰在管?”
“公子的家業自然早就被管家交到夫人手中了……”
許鹭恍然醒悟,不敢再言語。
也對,夫人可是每個月同管家一起查賬的時候都會去那幾個莊子裡逛一逛,萬一要是瞧見了那女子——
真是怎麼想想都說不清楚了。
也怪不得主子一臉郁色。
“那這差事應當如何辦啊?”許鹭也沒了主意,“這信上可說了,那女子還有個三五天就要到了,得抓緊安置了才是。”
最重要的是,還得在夫人眼皮子底下瞞着夫人将這事辦成了才是。
裴修竹也頗感頭痛,想了想還是從一邊匣子中取出一沓銀票,遞給許鹭,“你今日便拿着這些銀票去另買一處宅子,不要在鬧市以免被人察覺,也不要太偏反而引人注目。”
裴修竹想了想又補充道,“主要是位置合适,價格倒不是問題,若是這些銀子不夠,你便再去管家那支一些。”
許鹭握着那一大把銀票睜大了眼。
這、這怎麼感覺,自己家主子才像是那個砸了大把銀子金屋藏嬌的人啊?
不過這話許鹭可不敢當着主子的面說,拿着銀票就出去了,趁着時間還來得及抓緊去物色合适的宅子。
一時間,屋内隻剩下小黑不明所以的“啾啾”聲。
裴修竹原本就心煩,這會兒看見帶來這個壞消息的小黑便更是不順心,一把将它拎起來扔進了籠子裡,甚至還隔着籠子威脅它道。
“若是此事真被夫人察覺,影響了我與夫人的關系,我就将你炖了給夫人賠罪。”
小黑雖然還算是通人性,但也理解不了這麼長的句子,隻能聽出“炖了”二字,急得在籠子裡上蹿下跳,喊了一連串的“啾啾”。
裴修竹這才心滿意足,站起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扭頭坐回書房的桌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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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戚瑾都是早出晚歸,終于敲定了一家商鋪。
“這價格倒是不貴,就是這院子稍微小了些,”送走牙人,将房契拿回來遞給戚瑾的春菊打量着四周說道,“再建個像之前我們院子裡那般大的土窯倒是沒問題,隻是木頭怕是沒地方放了。”
“沒事,這些邊邊角角零散着放應該也能塞一些,”戚瑾寬慰她道,“而且我們商鋪一開店時隻怕也沒有多少生意,用不了那麼多木頭和木炭的,日後等手裡錢多了,再換間大的宅子或者再租一個鋪面用來存放木炭也都是可以的。”
“還是小姐想得周到。”
戚瑾剛剛跟着牙人一路走過來時便瞧見了,周圍都是宅子,附近應該有不少百姓居住,倒是比較合适木炭的買賣。
“小姐,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們早點兒回去吧?”
“好。”
冬日的天黑得格外早,估摸着這會兒确實也該是快用晚膳的時間了,原本還想今日将這宅子稍微收拾一下的戚瑾也隻能作罷。
況且可能也是因為夫君這段時間都沒法上值,一直待在府裡的緣故,裴世子現在早午晚膳都要等着她一起吃,除非她與管家需要去莊子裡查賬中午不回府。
想到夫君身體本來就不好,戚瑾更是步履匆匆,不忍心讓他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