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戚瑾的心緒也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她也很希望今日是自己認錯了人,可她是親眼看着世子走進了隔壁的院子,再加上身側還有許鹭……
夫君和那女子是什麼關系已經毋庸置疑。
可笑的是她明明已經猜到了那女子八九不離十是哪位貴公子養在外的外室,卻沒來沒想到過竟會是自己家夫君養的……
若不是今日她碰了個正着,還不知他裴景珩要瞞她多久?!
戚瑾忍不住落下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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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竹今日回府得格外晚些。
他從楊柳的院子裡走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公子……那女子可招了?”許鹭連忙迎了上來,給裴修竹遞上手帕。
他家公子審人向來都是雷霆手段,不管男子還是女子,總歸是要見血的,所以手帕也成了轎子中常備着的東西。
“嘴硬得很,不過收獲頗豐。”裴修竹接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痕,朝着許鹭叮囑道,“待會兒讓人去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别讓人真死了,留着她日後還有用呢。”
裴修竹語氣淡然,許鹭想起剛剛屋内響徹雲霄的慘叫聲,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落在他家公子手裡的人向來是九死一生的。
“是,公子,”許鹭手扶上裴修竹坐着的輪椅,将輪椅搬上了後面的轎子裡,“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也抓緊回府吧,隻怕夫人這會兒已經在府中等着了。”
提起戚瑾,裴修竹的面色變得緩和,“也是。”
裴修竹拍拍自己的衣袖準備上轎,片刻後卻又叫停了馬車。
“公子,這是……?”許鹭瞧瞧身後,這才剛走出去不遠,“可是忘了什麼,要折回去拿?”
轎内的裴修竹手抵着眉間,一臉郁色,“改道,先去趟徐延那裡再回府。”
“還有,派人回府同夫人說一聲,我今日要晚些回去,讓她先行用晚膳,不必等我。”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他的夫人又嬌氣,若是他就這樣回府,一定會吓壞了她。
他記得前幾天徐延還同他說自己莊子上有處溫泉,用來沐浴剛好,況且離裴府也近,怎麼想想都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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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延家裡又被他拉着小酌幾杯,好不容易回府時,天色已太晚。
“夫人呢?”裴修竹挂好外套問一旁的管家道。
“回公子,夫人已經用完膳回房間了。”
管家上前兩步問道,“夫人讓廚娘一直熱着菜呢,公子可要現在用膳?”
“等等吧,我先回房瞧一眼夫人,待會兒再用膳也不急。”
裴修竹急急忙忙回了房,推門而入時,戚瑾已然除了外衣和中衣,隻着了一件小衫半躺在榻上,阖着眼,手裡拿着的書半握不握,眼看着便要掉落下來。
看樣子像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裴修竹怕自己将她吵醒,控制推着輪椅的力度輕聲上前,将她手中的書卷接了過來,放在一旁的桌上。
戚瑾像是睡迷糊了,并沒有睜眼,隻是略微翻身,調整了一下睡姿。
她原本衣衫便薄,翻身之間難免有些滑落,裴修竹于桌前轉身時便能将隐于如瀑黑發下的肚兜系繩瞧了個清楚,大紅色的細細的一根,繃着白色的肌膚。
裴修竹喉結滾動,上前将被子上拉,為戚瑾蓋好。
“都說了,别日夜往外跑,也不知道每天都是在忙些什麼,将自己累成這樣……”
裴修竹的手貼上戚瑾的臉頰,感受着戚瑾無意識間的回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