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後,覺得不打聲招呼也說不過去,便開口寒暄道,“沒想到弟弟也在,我還以為弟弟去上值了。”
一旁的裴景珩莞爾一笑,明白了剛剛裴修竹的異樣是源于何。
不過他可絲毫沒有替裴修竹解圍的意思,反而随着戚瑾打趣他道,“是啊,弟弟剛剛不還說上值就要遲了?怎麼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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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竹垂眸看向手中的茶杯,茶水随着他晃動茶杯的動作泛起一片漣漪,映着裴修竹的眸色。
他不敢擡頭看,借着這個動作躲避着戚瑾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語氣帶着一絲晦澀解釋道,“我也是出門時瞧見了太醫入府,擔心哥哥的身子所以來瞧一瞧。”
好在戚瑾一門心思都放在裴景珩身上,聽過裴修竹的解釋也沒有深究,快步走到了裴景珩身邊。
“太醫是如何說的?夫君可是真得腿傷又加重了?”
戚瑾有些關切得問道。
“無事,”裴景珩輕聲道,“我的腿傷并無大礙,此次太醫來是跟我說換了一種新藥,這種藥能讓腿傷好得更快,趁着我在府上時來給我送藥罷了。”
“怪不得這屋中的藥味聞着如此嗆人……我知道夫君着急自己的腿傷,但是還是要循序漸進才好,太醫給的新藥先不提效果,須得是對人身子無害才是……”
兩個人就在裴修竹面前你一言我一語,将裴修竹給晾到了一邊。
裴修竹握着茶杯的手漸漸緊縮。
外面的陽光正好,從窗檐上撒下來,照在裴景珩和戚瑾的身上,更顯得面前的二人如同一對璧人一般。
也更顯得……
裴修竹無比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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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還有外人在,戚瑾也不好直問裴景珩昨日是不是沒在榻上睡。
況且她看裴景珩面前桌上的公文都一堆一堆的,知道他政事繁忙,也不好多打擾。
可若真不問,她心裡也有些難受——又不止是難受,準确的說,是心裡那種古怪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的感覺在作祟。
可是是哪裡有些不對勁呢?
戚瑾想不明白。
于是在裴景珩問她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事時,戚瑾也隻好強裝笑意,回道,“昨日夫君不是說了想吃小廚房準備的紅棗山藥糕,昨夜太晚了也沒能吃成,今日叫小廚房做好了來拿給夫君嘗嘗。”
戚瑾将那碟紅棗山藥糕從食盒裡拿了出來,遞到裴景珩面前,因為距離比較近的緣故,戚瑾貼着裴景珩的輪椅,手起手落的動作間,衣袖都不經意揮到了裴景珩的臉上,帶起一陣癢意。
裴景珩為了避嫌,隻能将身體往後靠,手搭在輪椅扶手上,一下都不敢亂動。
隻是這姿勢在裴修竹的角度看來,反而像是裴景珩将戚瑾圈入懷中。
裴修竹終是再忍不住,将茶杯往一旁桌上一放,猛得站起身來,茶水都灑了一地。
戚瑾被這動靜驚得一抖,面色有些驚恐得扭頭看向裴修竹。
裴景珩也看過來,目光帶着幾分無措。
裴修竹頓了一頓,盡量将自己的語氣緩和道,“我該去上值了。”
說罷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片刻後,戚瑾才回過神來一般,輕聲問裴景珩道,“夫君,修竹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