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實也不算突然,修竹和景珩也差不了幾歲,按理說也是該成家的時候了,隻是這孩子打小就不願意跟女孩子待在一起玩,長大了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近女色。”
“是以他的婚事還是得我多上心一些才是,要是指望着他自己,那你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有個弟媳呢。”
“不過這種事也得看他自己的意願,我也急不得。前幾日我一個好友還向我提起了戶部尚書家的嫡女,說是長得清秀可人,性子也溫柔穩重,聽她的描述我覺得很是不錯,隻盼着修竹能早日結束那邊的事務回府,同人家那小姑娘見一面,萬一就看對眼了呢……”
裴母還沉浸在自己以後兒孫滿堂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戚瑾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戚瑾看着裴母不敢言語,若是讓她知曉自己同裴修竹的事,隻怕她是無法像現在一般心平氣和了。
罷了,能瞞多久是多久吧,左右裴修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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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有些涼,戚瑾今日又在外面待了一天,所以夜色剛落下,戚瑾便早早洗了熱水澡準備休息了。
隻是她才剛合上手裡的賬本,沒等上榻,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慌亂的敲門聲。
“這是怎麼了?”戚瑾匆匆忙忙披上了外衣,打開門向外看去。
一瘦弱的女子正跪倒在地,掩面啜泣,戚瑾瞧着她有些面熟,站在她一旁的則是面色極為難看的春菊。
“小姐!這人偷拿了商鋪裡的炭出去賣!”
霎時間,聽清這話戚瑾的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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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吧。”戚瑾歎口氣對那女子道,還讓春菊去給她倒了杯茶。
茶盞被春菊洩氣般重重砸在女子手邊的桌面上,那女子羞愧難當,不敢擡頭。
“好了,”戚瑾拽拽春菊的袖子,示意她先弄清事情的原委,别那麼兇,“先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吧。”
“其實早在前幾日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賬上的木炭數跟庫房裡的木炭數總是有些差池。”
“不過這種木炭燒制完成之後都有些碎渣,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敢确保是真的有人拿走了,隻是讓商鋪裡看管庫房的夥計們機靈一些,大家盯緊一點。”
“前日時,沈芷她就被夥計撞見了,說看見她鬼鬼祟祟出了庫房,可我們安排給她的工作分明不需要去庫房取炭啊。”
“所以從那日起我就注意到了她,正巧明日除夕大家就要休沐了,所以之前小姐你說讓我今日給大家發些銀兩,就當是給新的一年讨個好彩頭了。”
這事戚瑾倒是知道,這還是她托管家去辦的,拿了些銀子打成了小巧的元寶狀,既漂亮也足夠店裡的大家過個好年。
“在給大家發銀元寶時,我特意留了個心眼,發到她時我便借口自己拿的不夠了,問了她的住址,說今天晚上去她家給她送去……”
“結果!果然讓我在她家裡發現了端倪,她家可有不少我們商鋪的炭,且都論斤包好了,那包裝還是我們商鋪裡的包裝呢!若是我再晚去一會兒,隻怕她都轉手賣走了!”
戚瑾詫異得看向面前這個叫沈芷的姑娘。
戚瑾對她是有點印象的,她在店裡話不多,但是幹活很利索,而且穿着很樸素,人也很老實,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幹出這種事來的人。
隻是聽春菊的意思,這次是人贓俱獲,倒也不像是中間有誤會。
“那你可統計了她大概偷拿了店裡多少炭?”
都是些苦命的女子,戚瑾也不想多難為她,想着若是拿的少便算了,年後将她打發了便是。
“在她家裡發現的隻有她今天拿回去的,别的估計早就被她倒手賣了,剩下的我得回去翻翻賬本再确定一下了。”
“不用翻了,”那女子終于說出了自她進來的第一句話,“一共七十一斤二兩。”
“我一共從店裡拿了七十一斤二兩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