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也早有猜測,隻是不像顧誠那樣肯定。
末世跟車是個技術活,不像末世前,跟蹤車輛可以混在車流當中,被跟蹤的人隻要不是反偵察意識極強就根本不會發現,但以現在的路況,後面大喇喇跟着一輛車,想不被發現都難。
所以想要悄無聲息地跟着,就必須距離足夠遠或與前車産生視覺盲區才行。
這一路上,後視鏡裡并沒有什麼異常,要想驗證,那方法隻有……
顧誠便突然猛打方向盤。
藍色轎車偏離主路,駛入一條狹窄的小道。
姜晨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晃得撞向車門,她穩住身體,急切地問:“現在就要驗證?”
“嗯,總不能,一直讓他跟到小區。” 顧誠的聲音緊繃,“坐穩了。”
車子在小道上颠簸前行,姜晨透過車窗,看到身後的大廈玻璃上隐約有輛黑色轎車靠近。她伸手摸向腰間的飛刀,卻因生理期的虛弱而微微顫抖。
顧誠将車拐進一處酒樓身後,熄了火。
四周陷入寂靜,不一會,車輛的行駛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等他靠近,我去解決。” 顧誠低聲說,握住姜晨的手輕輕捏了捏,“你待在這裡,保護好自己。”
顧誠的動作行雲流水,于是,就有了眼前一幕。
“顧誠,還真是被你猜對了。”
姜晨把玩着那把彎刀,同樣,還是做工粗糙的殘次品,跟她的唐刀還是沒得比。
顧誠将一個男人按在車窗上,正是那個在清真寺裡拔刀相向的瘦高個男信徒——劉大志。
“說,為什麼跟蹤我們?” 顧誠的聲音冰冷,臂肘狠狠抵在男人後背。
劉大志掙紮着,嘴裡罵罵咧咧:“老子……老子就是順路!出來透透氣不行嗎?”
姜晨走上前,拿着劉大志的彎刀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當我們是傻子?在清真寺裡你就已經動手,現在又鬼鬼祟祟跟着,會這麼巧?”
劉大志梗着脖子,漲紅了臉:“我……我就是看你們不順眼!行了吧!”
顧誠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匕首,刀尖抵在他的手背上:“再不說實話,這一刀下去,這隻手就廢了。”
男人瞄着手上那把鋒利的匕首,眼神開始閃爍不定,似乎在賭一般,又開始胡謅:“都是你們,誰讓你們動聰聰的,聰聰可是我們的家人,你們……”
劉大志話還沒說話,嚣張的語氣就變成了哀嚎,顧誠真的紮穿了他的手掌。
手上的傷勢雖然不緻命,但疼痛和鮮血卻是真實的,這足以讓死鴨子嘴硬的劉大志服軟。
“别别别……别沖動!” 不知是因為流血還是驚懼,劉大志喘着粗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阿娜讓我跟着你們的。”
“就這些?理由?目的?你是打算紮一刀蹦一句話?”顧誠冰冷的語氣帶着些肅殺。
說實話,姜晨還真沒見過顧誠審問人的樣子,還真是夠唬人的,她在一旁看着,倒也樂得清閑。
隻是有一點,她擔心顧誠,不夠狠。
如果是她,刀子可能就捅向别處了。
顧誠說着就揚手準備去紮第二刀。
“我說!大哥别沖動”劉大志渾身猛然繃緊,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第一句話,終于痛快交代了一回,“娜姐說,你們兩個的穿着、精神狀态可以看出根本不是四處漂泊的人,背後一定有個物資豐富而且安全的基地,她派我出來,就是要循着車轍印,找到你們的住處,然後……然後……”
劉大志偷偷又瞄了一眼顧誠,心虛說道:“然後就叫阿訇帶人搶了你們的物資,劫了你們的人……”
這個說法倒是在姜晨和顧誠意料之内。
“那你和另一個男的故意找我們茬,是為了探底?”
對于姜晨的提問,劉大志低下了頭,算是默認。
此刻,兩人終于明白阿娜的套路。
一開始假意挽留,軟得不行,就打算嘗試用強,看看把他們留下的可能性,結果寺裡僅剩的兩人實在太菜,根本弄不過姜晨兩人,所以,這個阿娜就玩陰的了?
顧誠冷笑,繼續盤問道:“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僞裝成清真寺的信徒?”
劉大志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怎麼就暴露了,本想着繼續糊弄,但手掌上鑽心的疼痛提醒他,再想胡謅,手就别要了。
看着他臉上仍在繼續掙紮,顧誠的匕首微微用力,大股的鮮血又迅速滲出,染紅了雪地:“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人?寺裡原本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