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又沒錢花。”
小梨暫且相信,轉而她又高興起來,“夫子說要過年了,學院放假了,叫我年後再去上學。”
“行,晚上回去我看看你功課,學了這些天會寫幾個字了?”
小梨捂着耳朵裝聽不見,“我要吃甜糕,去買甜糕吃!”
“小梨,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許明棠慢悠悠地墜在她身後道。
“哼,你是壞人!”小梨氣死了!
柳白餘看着兩道身影笑鬧着消失在街角,才緩緩收回目光,心裡有些高興,但也有些失落,他垂眸,慢慢地将手中的餅胚擀圓……
明日若還能見到她就好了。
……
許明棠再度進入了忙碌期,種子下種,村民們沒種過土豆,所以時常來問她,她也沒種過,但是好在系統的種植面闆有提醒。
比如【缺水啦,快快澆水吧!】【嚴重缺肥料啦,趕緊施肥吧!】諸如此類的提示語。
依據提示語也能把田地耕種得像那麼回事。
田地在耕種着,許明棠也沒忘上山,那天找鞋子的夜裡,回來時她發現她的鞋底沾了煤泥,知道山上有煤礦,煤是好東西,溫度高,可以冶煉金屬,提煉礦石産物,做飯取暖更是不在話下。
雲山很大,但是那一塊地方很好找,隻有那一塊地方四周光秃無樹木生長,現在還多了那些衙役留下來的一個個填得随意的坑洞。
許明棠把坑重新挖開,沿着她們挖的坑繼續往下,越往下,泥層越透着黑,隐隐能嗅到焦煤氣息。
确定了煤礦的位置,開采卻不大容易,即便《天工開物》中有記載該如何開采,許明棠也沒貿然行動,她得想辦法把這塊地的承包拿到手,還得尋上幾個信得過的人才行。
許明棠再度去了村長家裡,問詢關于山林承包一事,問過之後才知曉,山林沒有承包一說,但許明棠看中的那塊地可以按照荒地買賣,因為那裡寸草不生。
這是個好消息。
許明棠知曉後面上不露聲色道:“村長,等我那幾畝荒地種出東西來,我再看看要不要再買些地,畢竟那位置偏了點。”
越是着急買下來,越不能着急,況且此時想買,縣衙處理這等事情也得等到年後了。
她現在得想想該如何找一些可用之人,她想到觀月和她說過的,州府有做奴隸買賣的人伢子。
良民或者更上層階級的人若犯了嚴重罪過,按照律例會貶為賤民,無房無地,被發賣各地。
洛州就有專門的奴隸市場。
……
冷,很冷,刺骨的寒意侵入皮膚透進骨髓,由内而外凍得她身體發疼。
她就要死了,宋容想着,身體乏力,骨骼泛着痛,但是,現在不行,她還不能死,她死了她的妹妹怎麼辦……
她奄奄一息地想到了她娘,眼淚從眼角滑落,阿娘,對不起,我這個長姐到底是辜負了您的囑托。
有人扶起她,喂了一點溫水,那聲音在她耳邊哽咽地喊着:“阿姐,阿姐,我讨來了水,喝了水就會好的,你喝了水就會好起來的。”
宋容強撐着睜開眼,看見妹妹稚嫩的臉,那點溫水咽下,她精神好了些,“你哪來的水?”
那些人不可能這麼好心。
見瞞不過姐姐,宋星道:“我出去偷來的,他們不會發現的。”
宋星見姐姐高熱得厲害,口中一直喊着水,她拼了命地從籠子的縫隙裡擠了很久,才勉強出去,趁着淩晨她們在睡覺,匆匆從桌上拿了一碗殘餘的溫水。
她裸.露在外面肩膀還有蹭刮的痕迹,火辣辣得疼,她看着姐姐眼眶發紅,“阿姐,你要好起來啊!”
宋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忍着咽喉的刺痛道:“會的,我會好起來的。”妹妹能出去籠子,她就算咬着牙也得再活幾天,她要讓妹妹逃出去。
不遠處有鐵鍊的聲音響起,宋星慌忙把瓷碗藏在稻草之下。
有鍊子打在籠子上,發出叮當響聲,有人腳一踹籠子,惡狠狠道:“趕緊出來!祈禱着今天有人能把你們買走吧,老娘也省心了!”
“老四,都讓你給人吃飽點,瘦蔫了的,誰買啊?”有人大咧咧說道。
“嗐,吃再多有什麼用,浪費錢,你瞧這個,估計今晚就要擡去城外了!”
城外有個亂葬崗,專門丢棄一些無人認領的屍體。
“早知道前天那人出二百文錢就賣了算了!省得大冷天的還要管這幾個死活。”
宋星聽了拳頭一緊,卻也不敢吭聲,反抗是會被打的,她姐姐不能再被打了。
清晨天将破曉,寒露甚重,洛州的城西牲畜買賣檔口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