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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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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蹲在排成一排、統一蓋着白布的男性屍體面前,眼神從它們身上冷漠地掃過。他站起身,沉默地點起一支煙,将尼/古/丁緩緩吸入肺中。

“呼——”

一團白煙被吐出。

這些被一擊斃命、并且用爆炸掩蓋身份的死者,才是策劃開膛手傑克案的一部分兇手。

——一部分。

這樁連環兇殺案被公認為有六名受害者,五女一男。可夏洛克敢斷定,這六個人至少死于兩個集團之手。第三名死者安妮·查普曼死因成謎,似乎是自/殺。第四名死者伊麗莎白·施泰德與第五名死者凱瑟琳·艾道斯的開膛痕迹則更像是法醫手筆,而非兇手。第六名死者珍·凱利,也就是被當衆所殺、用于吸引注意力引起公憤的這名死者,很顯然在被當衆捅刀之前就已經死了。他目前隻能确定第一名死者瑪麗·安·尼克爾斯死于真正的“開膛手傑克”,而第二名死者杜克特更像是死于某種滅口或報複。

根據尼克爾斯的屍檢結果,夏洛克可以斷定行兇者中必定存在醫師這種精通人體解剖學的人存在。可現在躺着的這些“開膛手傑克”,他們中并不存在符合這一條件的人。也就是,“開膛手傑克”隻死了一部分。

而那個把所有人都遛了一圈後消失的假開膛手傑克,是另一集團所扮演,目的是平息沖突,并借機殺了真正的兇手。

能做出這種事的隻有一個人選,犯罪卿。

但問題在于,剩下的那些不在此列的兇手,究竟是已經躲藏起來了,又或是已經死于她人之手呢?

“……你有什麼發現嗎?福爾摩斯。”

“夏洛克?”

“啊?抱歉,我沒聽。”夏洛克回過神來。

華生複述了一遍雷斯垂德的話:“雷斯垂德探長說,他想聽聽你的推理。”

夏洛克垂下深黑的睫毛擋住眼底的郁色:“根據我的推理……”他頓了頓,“這些家夥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開膛手傑克提前把他們殺了,計算好時間後炸毀這裡,吸引大家的注意,趁機脫身。你們的工作是和民衆合作,繼續追捕開膛手傑克。”

和市/警發生沖突的為首者已經被捕入獄,但是其餘處于恐懼與憤怒陰影中的民衆也不容忽視。讓市/警發動更多民衆參與進追捕活動,也好平息沖突餘波。要是把真相說出來,反而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真正的開膛手傑克應該不會再出現了,所有人在之後會漸漸淡忘這件事,警/力也不會再過多投入,此次事件也終将變成一樁懸案。

但是為什麼又要把遺體留下來呢?是想把線索留給他?又或是在試探什麼?

無論“血字”那次案件,又或是這次案件,瑪蒂娜在其中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她和犯罪卿究竟是什麼關系?

次日,新的報紙到達莫裡亞蒂府。

“暴/亂為首者皆已被捕入獄,開膛手傑克依然逍遙法外。市警呼籲民衆配合追捕開膛手傑克的工作,請求更多民衆參與。”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福爾摩斯。”

威廉将報紙放到一邊,面色卻毫無喜意。

對于夏洛克再一次符合了他的期待,他無法生出欣喜之情。比起他的理想以及夏洛克·福爾摩斯在他布置的最終戲碼中所扮演的角色,他更對瑪蒂娜·卡文迪許小姐的存在感到棘手。

很久以前他就忌憚起瑪蒂娜小姐了,尤其是在達特姆爾的獵場見證了那超乎科學的一幕。

瑪蒂娜小姐是不可摧毀的,也是無法利用的。她的力量太強大,不可确定性又太多。目前為止,他所采取的策略唯有避讓與妥協,以免惹惱她,以緻帶來更多損失。

但是在此次事件後,他必須得采取一些必要時的措施了。

在與那些真正的兇手面對面時他就發現了,在場席位空出了幾個,他們并沒有全部到場。而他們的反應又過于戰戰兢兢猶如驚弓之鳥,似乎在此之前就蒙受了巨大創傷。威廉有理由相信,那些空出的席位,他們無聲無息消失的同伴,其實死于瑪蒂娜小姐之手。

殺害杜克特的兇手,正是瑪蒂娜小姐。

可是為什麼她不将所有人都殺死,反而留下這些策劃者?難道是為了引出他?畢竟她已經知道他們的犯罪卿身份了,她知道他們一定會下手。

既然如此,她究竟又在試探什麼?

威廉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瑪蒂娜小姐最終一定會妨礙他的計劃。

從結果導向進行推斷,瑪蒂娜小姐利用貴族對平民起/義恐懼,借這次沖突,試圖達成她真正的目的,即修正繼承法。但是她的目的并沒有在此次完全達成,也許是因為這次沖突不夠大,又或許是因為男性議員終究恐懼女人掌握經濟權利。

她必定不會罷休,卻又試驗出了方案可行性。他的方案是成為那個“共同的敵人”推進沖突雙方達成和解,而她的方案則是成為那個“共同的拯救者”促使雙方皆有求于她。

他必須在最終的戲碼上演前,讓她無力登台。

*

“開膛手傑克被抓到了。”

從前一直站在這個位子向瑪蒂娜彙報此類事件的人從瑪麗安換成艾琳。瑪麗安端着茶壺走上前來,來到瑪蒂娜身後。她垂眸注視手中的茶杯與茶壺,鮮亮的紅茶從茶壺口注入茶杯,散發出馥郁的香氣。銀色的睫毛停在臉頰上方,一動不動。

“哒。”

紅茶盛在細膩潔白的骨瓷杯中,托在杯碟裡,放到瑪蒂娜面前。瑪蒂娜輕輕嗅聞香氣,抿了一口。

“是嗎?”

她聽見艾琳的彙報,揚起眉,眉眼間滿是輕蔑的譏笑意味:“蘇格蘭場還能上哪兒抓開膛手傑克?”

艾琳知道真兇已經被盡數處決。對于這樣一份新聞,她頗感無奈,隻得按照報道如實彙報:“按照報道,白教堂區的社區醫生邁克爾·德懷特是真正的兇手,現已被市/警逮捕。市/警可是從他家裡搜出了銀色假發和黑色外套,以及犯案兇器呢。”

“哈。”瑪蒂娜爆發出一聲嘲笑,“真是了不得的兇手,兇器和僞裝道具一個沒丢。市/警還真是不容易,那種假發可沒處買成品,還得加急定制吧。”

艾琳也忍不住笑起來:“不過那種款式的黑色外套倒是常見,應該不用費太大功夫。”

“畢竟那樣規模的抓捕,最後卻一無所獲,實在說不過去。為了維護面子,隻能捏造一個罪犯,把他處死。這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民衆獲得了安全感,市/警獲得了榮譽與贊賞,政/府獲得了穩定。”

艾琳的笑收斂了一些。她屈起手指抵在下巴上,視線投向虛焦的上空:“犯罪搜查科恐怕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是啊。”瑪蒂娜舉起茶杯,卻并沒有喝下,深紅的液面倒映着幽深冰冷的瞳孔,“可惜女人哪怕是在犯罪事業上也會被輕視,畢竟作為不理智的病态集合體,又怎麼可能冷靜地犯下兇殘的罪孽呢?更何況是掌握經濟、指點政治。”

艾琳知道,大小姐在嘲諷議院那群軟骨頭的議員。她剛從伊麗莎白那兒得知此事。議員們暫停表決繼承法修正案,理由是女人軟弱、病态、情緒化、毫無理智,不能成為完全獨立的繼承人。但是他們又疑神疑鬼,疑心對方會為了自身利益同意通過,因此更不敢完成表決,生怕提案成法案。

于是現在隻能僵持着。

說到底,他們隻是找借口剝奪女人的一切權利,指責她們不能、不配,好繼續把她們困在家庭裡,毫無阻礙地剝削她們的性價值、生育價值與勞動價值。

艾琳剛想說什麼,就見瑪蒂娜忽然擡起頭來,滿面微笑道:“所以不會有女人成為他們捏造冤案的迫害對象——現在可不能處決女巫了。”

“那我們就不用管他們了。”

艾琳聳聳肩,撩了把頭發,輕松地說出這句話。

瑪蒂娜臉上的笑容更盛。

“不,我們要管。”她笃定道,“有人想鏟除犯罪搜查科這個毒瘤,而他們的手段大概隻有找到搜查科的處長阿特登捏造證據、串供行賄的證據。他們需要一個能夠悄無聲息潛入蘇格蘭場偷出證據的人,你猜他們會找誰呢?”

瑪蒂娜并沒有挑明“他們”是誰,也不必挑明。從麥考夫和莫裡亞蒂手下撈回一條命的艾琳很清楚這一勢力的存在。

“隻要有鎖的房間我就能進去。”艾琳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犬牙,“不過,你想要我幫助他們?”

她湛藍的眼睛折射出一抹銳利的熒光。背光的她全身落在陰影處,昏暗的身影隻剩一抹幽藍的光在閃爍,如一抹鬼火。

瑪蒂娜從桌子後繞出來,站在艾琳面前,手指溫柔至極地從她淺金色的發絲上劃過,最後輕柔地落在她肩膀上溫柔至極。她低下頭,伏在艾琳耳邊,溫聲細語:“我想借你交換一些好處,為我的那些女孩們。”

“難道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艾琳與她平視。

“你當然有。”瑪蒂娜說,“你屬于伊麗莎白,而非屬于我。”

艾琳長久地與她對視。

“那麼,我為什麼站在這裡?”

“因為我需要教導你,以便于你能接手我事業的另一部分,與伊麗莎白截然不同的那部分。我需要有人能在暗中采取暴力血腥手段為我們在奪取權力的道路上鏟除障礙,并為那些無法通過法律獲得正義的女性送上以血還血的審判。”

“這就是你的另一部分工作?這和你為王室鏟除異己有什麼關系?”

“那隻是我換取利益的另一處渠道而已。”瑪蒂娜輕描淡寫地形容她為麥考夫工作的性質,“——所以你的回答是?”

艾琳笑了,笑容肆意張狂且明亮。她将手扶在肩前,彎腰俯首,向瑪蒂娜低下頭:

“願意為您效勞,女士。”

*

MI6。

瑪蒂娜對端茶過來的錢班霓道謝:“謝謝。”

艾琳與瑪蒂娜并肩坐着,瑪麗安站在她二人身後,始終沉默。

“邀請我們來,是為私事還是公事?”

瑪蒂娜抿了一口紅茶,垂眸看着紅茶液面自己的倒影。

坐在對面,阿爾伯特因有求于人,笑容溫和:“自然是公事。”

“哦?”瑪蒂娜揚起眉毛,“麥考夫竟然能允許你求助于我?”

“怎麼不能呢?”阿爾伯特笑道,“我們為大英帝國服務的心都是一樣的。”

瑪蒂娜“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開膛手傑克已經抓到了,想必你也已經聽說。”阿爾伯特雙手交叉合在一起,擱在膝蓋上,上半身微微前傾,“但那是一樁冤案,犯罪搜查科為業績不惜捏造冤案,甚至信手拈來不以為意,早已成為一顆破壞公正的毒瘤。因此,我們需要鏟除他們。”

“不是我們。”瑪蒂娜涼悠悠提醒,“是你們。”

“是。”阿爾伯特垂眸颔首,終于擡起眼,“所以我想懇求你,允許我們借用艾琳·艾德勒小姐,去蘇格蘭場取得他們的犯罪證據。”

“哦?難道不是為了救那位無辜的市民?”

“德懷特先生當然要救,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會在意他的性命。”阿爾伯特挑起眉毛,半張臉落入陰影下,碧綠的眼眸幽幽發光,“所以,我們隻想鏟除犯罪搜查科與其領導者阿特登。屆時,一切冤案皆會水落石出。”

“可要從蘇格蘭場取得證據并不容易啊。”

瑪蒂娜看似有所妥協,臉上挂上笑盈盈的表情,等着阿爾伯特為她“答疑解惑”。

“警局五樓有一間隐藏在深處的密室,藏着所有不能見人的秘密文書。但問題在于鑰匙隻有阿特登才有,而且是特制的。”

說到這裡,阿爾伯特看向艾琳。

艾琳并不與他對視。她偏開頭,胳膊支在沙發扶手上,支起下巴,側過頭看瑪麗安與錢班霓交流泡茶技巧。她側過眼,察覺到阿爾伯特的注視,但她視若無睹,将目光重新移開,老神在在,似乎對眼前正在發生的這場對話毫無所覺。

“問題不在這裡吧?”瑪蒂娜面上浮現冷意,避開鑰匙與鎖的問題,“問題在于,她本就是個名義上不存在的死人,又是潛入到有着武裝的警局。萬一任務失敗,她的性命又該如何擔保?”

阿爾伯特并不說話。

他默認了這其中的風險。

可是,除了艾琳·艾德勒,無人能做到輕而易舉地潛入警局撬開保險鎖并盜竊機密。

“她不必做到把文件帶出來,隻需要交給合适的人選。而這個人選,待她潛入後自然會知道。”

他隻能言盡于此。

瑪蒂娜站起身,阿爾伯特的目光緊緊追随着她。他緊接着擡起頭,在起身的前一刻,被瑪蒂娜按回到沙發上。

“瑪蒂娜……”

“噓——”瑪蒂娜制止他,“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主意。”

“等德懷特被執行死刑後,再抓一個男人開膛剖腹,讓民衆知道開膛手傑克又出現了,這就說明警局抓錯了人。這個時候,趁着民衆群情激奮沖擊蘇格蘭場,就在那裡放一把火,擾亂那裡。這樣,獲得證據的途徑就有了。我們不必得到真的證據,反正他們的罪行闆上釘釘,隻需捏造假的證據即可。等僞造的證據公布,就将阿特登殺了,僞造成畏罪自殺,坐實證據為真。如此一來,就沒人能保下犯罪搜查科,我的艾琳也不必冒險了。如何?”

阿爾伯特閉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氣。

現在,他毫不懷疑開膛案中存在瑪蒂娜的手筆了。

他繃緊身體,這股抵抗的力氣被瑪蒂娜察覺,因此箍在他肩膀上那隻蒼白的手如同鋼筋鐵骨,手指幾乎深深刻進他的身體裡。

他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

那裡,還有不久前被她留下的鞭痕。

瑪蒂娜低下頭,與他對視。

她的眼眶大,眼皮窄薄,蒼綠的眼珠懸空,離下眼皮距離不近,上半部分又冷冷收在上眼皮裡。這下冷不丁地往下一瞥,眼珠忽然咯噔一下轉回到眼眶正中間,在濃墨的黑發陰影底下,黑魆魆的,幾乎占滿大半眼眶。半晌,底下的嘴唇忽然咧開,露出森白的牙。

“你不同意?”她不懷好意地問。

阿爾伯特并不看她,直視前方,冷淡異常:“你的計劃代價太大。”

“你是指那幾條人命?可是在我看來,一百個男人的命都抵不上我的艾琳的一根頭發。”

始終保持沉默的艾琳終于開口:“瑪蒂娜小姐,我很感激您對我的重視,但是我願意完成這項任務。”她看了阿爾伯特一眼,“正如莫裡亞蒂伯爵所言,這是代價最小的最優解。”

瑪蒂娜似笑非笑:“哦?可是我憑什麼允許你去做一件于我無利的事情呢?你可是我的下屬。”

她刻意将最後幾個字念得很重。

阿爾伯特擡起頭,隻看見瑪蒂娜鋒利的下颌線,看不見她的表情。

艾琳一時語塞。

瑪蒂娜松開阿爾伯特,一步步逼近艾琳:“何況,如果你出了事,你要如何賠償我失去你的損失呢?”

艾琳垂眸,恰到好處地展現出“脆弱中透着堅定”的神态,眼神熠熠生輝,仿佛藏了什麼偉大理想:“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我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使您失去我。”

終于,阿爾伯特歎了口氣:“我們願意與您交換,瑪蒂娜小姐。”

瑪蒂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請您開出條件吧。”

聽到自己想要的話,瑪蒂娜笑了:“我需要莫裡亞蒂教授替我辦件事。”

是“莫裡亞蒂教授”。

阿爾伯特挑起眉毛。

“我有幾個學生,她們在政治、經濟等領域頗有天賦,并且成功在劍橋、牛津等大學獲得學位證書。”瑪蒂娜并沒有解釋這幾位女士是如何在以保守著稱的學府獲取文憑的,她隻輕飄飄地繼續道,聲音裡透着一股涼意,“她們早在學生時期就已在學術界頗有建樹,可惜他們太愚鈍頑固,不願意招聘女性作為講師。”

大學并非沒有女性職員。保潔,宿管,廚師,醫務室助理,書記員,秘書,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通用課的老師。

但是沒有真正的,能夠成為一名教授的講師。

“既然達勒姆大學已經開放招收女性學生,也可以招收女性講師。當然,如果有在職教授的推薦信,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并非難事,但以您的權勢,做到這件事豈不是輕而易舉?”

瑪蒂娜并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了些場面話:“身為高位者,為真正的人才提供向上的途徑是有必要的。”

但是阿爾伯特明白了。

瑪蒂娜可以動用權勢威逼利誘,但她更希望她的學生們能夠以更為大衆所承認的方式走上她為她們鋪平的道路,而非走上一條受人非議的路。

她和她的同伴們可以手染血腥、聲名狼藉,但她的學生們光明磊落、潔白無瑕。

對于瑪蒂娜讓這些女學生獲得文憑的手段大概有所猜測,阿爾伯特想到前段時間議會裡傳出的對女人繼承财産的異議聲,他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他以為她會揭露這些女士的女性身份,狠狠打劍橋牛津之流以及政客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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