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如此。” 錢月趕緊推拒,哪有讓皇親國戚用美玉換區區一隻雞的道理?結果被人硬塞進了手中……上面還帶着他的體溫。
宇文泓靠着火堆坐下吃着自己重金求來的雞腿,心想如果啃的姿勢足夠優雅也不算崩人設吧。
“丁南又去錢家那裡了?“ 裴大人興緻缺缺的看着眼前已經冷掉的吃食,擺放不夠精緻是一方面,沒有人在身邊叽叽喳喳竟然有種食不下咽的寂寞感。
“是,二皇子似乎也在。“ 阿墨又往自己主子心上插了一刀。
“下去吧,連這些也一并撤下去。 “ 這下是徹底沒了胃口。
吃完午飯衆人原地休整為即将到來的險要古道保存體力,丁南煙見人足夠多掏出了在鹜陽找人做的牌,說是要玩狼人殺。
“分别有村民,狼人,巫女等角色……. “ 解釋完規則後,她主動當控場的人,讓其他人自由發揮。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這裡面除了宇文泓上大學時偶爾會玩桌遊,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遊戲,偏偏最後他輸了。
錢小姐臉上挂着輕輕淺淺的無害笑容,結束後翻開牌正是狼人。
“殿下,您是故意讓着民女嗎。” 又玩了幾輪别的遊戲,次次宇文泓的敗給她搞的錢月都有點自我懷疑了。
二皇子不語,隻是一味的再一輪又再一輪。
“我該回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想要起來,沒想到坐在旁邊的少女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結果身子一歪跌進了他的懷裡。
“小心。“ 他一把将人接住了,對方的額頭就抵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發絲上的女兒香絲絲縷縷的傳入他的嗅覺神經。
“對,對不起。 “ 錢月利落幹脆的起身,蹭到男人衣襟的部分隐隐發燙,大家都坐的離火堆太近了。
“嗯。” 純情男大闆着臉落荒而逃。
“殿下是不是生氣了?” 她惶恐的問旁邊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丁南煙。
“不會。”宇文兄絕對是在暗爽。
“今日便要入函谷了。” 次日一早,馬車如預計那般行進到狹窄處,仰頭看去,斷崖峭壁足有兩千五百尺,供人通過的道路卻區區十尺左右。
山谷嵯峨,雲霧杳杳,一眼望去恍若那通天之梯。
“吃完朝食就入關。” 裴清浔看了看依舊一臉歡脫的一群人,感覺自己愁的頭發都白了幾根。
自小他就聽父親講此處的險要,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文人稱此處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注)”
“ 雞腿就剩一個了,去之前趕緊吃完為好。” 錢月在周圍又升起了火。
“ 給我吧。“ 丁南煙嘴裡咬着自己的早點,用另一塊鮮花餅将雞腿換了過來。
“裴大人,烤雞夾在餅裡肯定很香。” 可惜她早上愛吃甜的。
也不知裴兄從昨晚開始生的什麼氣,晚上鑽進馬車睡覺的時候差點被對方那冷厲的眼神吓一跳,今早得哄一哄人才行。
“吃吧,吃飽了才好上路。” 她不由分說的将肉塞進了對方的餅裡,再将餅送到對方的嘴前。
“ 入關後就呆在我身側。” 裴清浔無法保證他人如何,但至少這個麻煩得好好的放在眼前看着才能放心。
錢月也在哥哥的囑咐下呆在商隊的中心位置,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不知為何一想到二皇子的人馬就在身後,心中竟然安穩了許多。
“這個路我是非過不可嗎?“ 宇文泓騎在馬上,身後跟着面色同樣冷肅的黑衣手下,任誰也看不出他們的主子在悄悄發抖。
他,恐高啊!
“裴大人,你是暈車嗎?都說了不要看書。” 前進了一段時間後,丁南看膩了外面的風景回過神來,發現裴清浔的狀态明顯不對,面色蒼白不說額頭上還布滿了冷汗。
“不是。” 他隻覺得身體内部一陣陣的劇痛襲來,眼前隐隐發黑,身子無力的倒了下去。
“這麼嚴重嗎?” 裴兄平日裡舉止得體,從未主動親近過誰,現在居然都任由自己倒在她的肩膀上。
“你… ” 男人從肩膀上滑落下去,手抓着她的衣領,眼睛瞪的頗大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丁南煙以為他是要躺下,示意他一點問題沒有,放心的躺在她的腿上就是。
“給我…吃了…什麼。 “ 說完這句,裴清浔猛的噴出一口黑血,脫力倒了下去。
“裴兄!“
車隊驟然停下,谷中回蕩着人聲和呼救聲,原本排放整齊的隊伍也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