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都能認得出來 ? ” 她也不着急,将那身舊衣服披上,素着一張臉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 許芩的嗅覺獨一份的敏感,一點點血腥氣都瞞不過他。
“ 大概算是見義勇為?”
她的語氣足夠輕松,許芩笑笑沒繼續問下去,反而一臉好奇的看着女子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
“好了。“ 平日裡那個貌美的浪蕩公子丁南又重現江湖,配上發型和合适的妝造堪稱大變活人。
“你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丁南煙的自來熟可以面向任何人,甚至都沒解釋自己把衣服和化妝用具藏在這裡的原因。
“去了佛塔。“
“好玩兒麼?好玩的話我也去。” 她想起來在衢州還沒怎麼打卡景點,總不能每次任務都堆到最後要走的時候才完成。
許芩不知該怎麼回答,丁姑娘和他師娘太像了,問起問題來竟也是同樣的無從下手。
“我現在要去錢家玩,神醫要不要一起?“
剛換回身份,丁南煙不打算去觸裴大人的黴頭,想來現在裴清浔的心情應當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的事她也迫切的需要一個出口來講述。
那當然是去找閨中蜜友啦。
“殿下,您在衢州沒有公務麼?“ 這已經是宇文泓短短兩天内的第三次登門拜訪了,錢月将手中擺成五朵花瓣的糕點放在小桌上,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委婉的提醒。
“着點心做的倒是精巧。“ 宇文泓撚起一塊放進嘴裡細品,豆子和花瓣磨成的粉甜絲絲的,入口即化。
“您喜歡就好。” 錢月表現的禮儀周全,心中暗想又讓他糊弄了過去。
“什麼點心?我也想嘗嘗!” 還未見人影丁南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遠遠傳來,然後就見二皇子飛速的又将兩個花瓣放進嘴裡,盤子上就剩孤零零的一個。
“嘿嘿,搶到了。 “ 一道殘影閃過盤子上徹底空空如也,再看人已經是到了面前。
錢月和落後一步剛進來的許芩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的無語二字。
男人怎麼都這麼幼稚。
剛好錢璟也從外面回來,幾人湊在了一起,聊起來發現到衢州短短幾日每個人的體驗都如此豐富。
錢月說知州家的小妾鬧翻了天現在正在被禁足中,那日被推下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整日圍在宅院裡裡,除了争風吃醋也不知還能做什麼。“ 想起那時青桃的無差别攻擊,抛卻個人恩怨更多的是對那些女子的同情。
“ 這世道女子的出路也就那麼幾條,最好的也就是找個可靠的人嫁了,在外面獨自一人未免太過艱難。”
“嫁了又如何,遇上那豺狼虎豹般的壞人家那才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起本朝女子的困境時好友相聚的高昂氣氛急轉直下。
“我們做些什麼吧!“ 丁南煙突然熱血了起來,仔細想想他們這群人的配置挺高的,五個人裡有兩個穿越者,權力武功金主奶媽該有的人設樣樣俱全。
本以為這些人會有疑問或着持反對意見,沒想到大家全都跳過了這一步開始思考具體要怎麼做才是最合适的了。
“不若從女子的妝奁下手?“ 第一個意見是從錢月那裡出來的,宇文泓手指輕敲桌闆,定定的看着他的任務對象。
初見時覺得不過就是一個古代柔弱的閨閣女子,随着相處時間的延長他意識到或許錢小姐并不需要誰來保護或者拯救,她靠自己應當也能活得很好。
“可以把钗子之類的小物件改成暗器,這樣遇到危險之時就有了自保之力。“ 丁南煙在自己的領域内又增加了些細節。
神醫說他也可以幫助設計,往钗中加入自制的藥粉,
“此舉雖有用,但若想從本質上改變女子處境怕是不能立竿見效。“ 錢璟做生意走南闖北多年,女子遇事不敢反抗的例子見的更多,就算給她們一把刀或者劍也多礙于從小受到的教育不戰而敗,博得個沒什麼用的賢良恭順的名聲。
“ 想從根上改變的話… “錢月看了看宇文泓又看了看丁南煙,猶豫着要不要将自己内心的觀點表達出來。
心髒跳的飛快,胸中好似有一團火,今日說的一切在父親和母親看來都是大逆不道的,可她偏偏不想忍耐。
好在,這裡的人都在等待着,沒有一人皺眉或者面露反對,二皇子甚至鼓勵般地朝她颌首。
“可在胭脂盒上,粉膏瓶上,不拘什麼形式印下鼓勵之言, “
“容貌,才情,哪怕是野心,萬物皆可為女子手中之刃,不拘什麼形式隻管丢出去便是,拿到一分籌碼勝算就多一分。“
說的時候慷慨激昂,冷靜下來發現衆人竟然未發一言,眼中發亮的朝她面上看。
“好主意啊!絕了姐妹!”丁南煙呱唧呱唧鼓掌,帶的其他人也跟着拍起了手。
“就是具體寫些什麼還沒什麼頭緒…..” 錢月低下頭,第一次大聲表達内心讓她不免有些害羞和不自在。
“那不如找…… ” 這才想起,讨論時唯獨缺了文采最好的裴大人。